白水瞪他一眼,“不許提這事。”
“我先瞧過前後了,沒人。”
“那也不許提。”
秦放抿抿唇角,認真道,“白水,我問你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白水一點也不信他有什麼嚴肅的問題要問,瞥他一眼,“問吧。”
“……你會來癸水嗎?”
“……”
白水臉一紅,擡手就要揍他,被秦放喊冤擋下,“我真的是很嚴肅的在問你這事,來月事的姑娘哪個不是需要好好調養的,我在府衙住了那麼久,就沒見你休息過。不是說來月事的時候不能太過奔波勞累嗎,你不想别人看出來,那也稍微休息下,不然以後身體垮了怎麼辦,還要不要找你哥哥了。”
這話從男子口中說出來讓白水羞得面紅耳赤,可話是好話,關心人的,她又揍不下去了。但她又沒法說“謝謝”,幹脆紅了耳根子偏頭不理。
秦放又想起了什麼,說道,“我家裡妹妹多,總會知道一點,我可不是采花賊。”
白水頓覺好笑,“跟我解釋做什麼。”
“怕你誤會。”
白水一頓,随即明白過來,“誤會你是采花賊?”
秦放想了想,好像是,點頭道,“對。”
白水說道,“你要是好好睡覺,我不會踹你打你。你要是敢動一根手指,我就給你擰斷。”
秦放咽了咽,動了動十指,一如那天确認自己的舌頭還安好。想到那天,他又憶起一些“不好”的事。那日抱着老鼠籠子要去吓唬白水的他剛進房間就聽見有人要進來,便躲在衣櫃後面,誰想竟然看見白水脫衣服,一件一件,露出雪白身體,驚得他目瞪口呆。直到被白水拽出來,還被她打趴,還被壓倒……
白水見他突然不吱聲,不由提燈多看兩眼,微風習習的這麼涼快,他怎麼燙得滿臉通紅。她拍了他肩頭一巴掌,“你也病了?”
“沒有。”秦放晃了晃腦袋,忽然想起來,“話說要是真的榕樹下有古怪,那為什麼一起進去的明月沒事?就算是用道士和尚的說法,女子陰氣重,要先得病的也該是明月而不是我姐夫吧?”
“湊巧麼?”
秦放搖頭,白水也不擅長揣測,話題驟然停住,隻能加快腳步回去。
因是去村外附近山上采的藥,回來時從那株大榕樹下路過,瞧見有人在圍籬笆,将村口的位置又占了一半,更加狹窄了。
旁邊有村民說道,“這點地方牛車過不去,大孫子,你就不能勸你爺爺把樹砍了嗎?”
正在和安德興和孫賀一起圍籬笆的祝安康擡頭,笑道,“鐵叔,真的不能,您也知道我爺爺最聽我爹的話,可我爹前幾天從鎮上鋪子回來勸過,沒用。您想,他都勸不動,那就更别說我們了。爺爺他肯讓我将籬笆築高已經很不容易,他脾氣倔您也知道,要是老說砍砍砍,我怕呀,他不砍樹,反倒是過來把籬笆砍了。”
一衆村民聽了深覺有道理,也不敢再提,站了一會又覺得涼飕飕的,就都散開了。
白水擡頭往那榕樹看去,整棵樹都被陰暗天空籠罩,卻還是能從挂着的燈籠下看出郁郁蔥蔥的生機來,實在很難将它和那首恐怖童謠聯系起來。
安德興見他瞧看,放下手中的活看他,“小公子生得真是眉清目秀,可是腰佩大刀,難道你會點拳腳?”
白水客氣道,“會一點花拳繡腿,刀隻是拿來吓唬人的。”
安德興笑笑,“你這麼說了,那武功肯定很好。”
白水怕說多了他猜出自己的捕快身份來,便道,“我還要回去熬藥,告辭。”
安德興笑了笑應聲,瞧着兩人離開,轉身差點撞上紮在地下的樹根,吓了一跳,“我還以為真有人挂在樹上瞧我。”
祝安康一聽,擡頭看他,滿眼的不悅,“不要再開阿菀的玩笑了。”
語氣沉落,很不友善,安德興卻是一點都沒生氣,反倒是拍拍他的肩頭,“很快就會有個了結了。”
在一旁編織籬笆的孫賀沒有做聲,但他聽得懂。聞聲也沒擡頭,仍在專注裹籬笆。
安德興說完這句,榕樹下的人都悄然無聲。周圍無人,唯有榕樹葉子随風拂動亂響,像蠶食樹葉,一點一點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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