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沈玄青從後門出來,手裡拿了個竹筒。
“天熱,多喝些水。”他過來把竹筒遞給陸谷,又從河邊搬了個幹淨的白石頭,兩人并排坐在一起。
晌午來河邊的人少,就是同樣有放牛的,離得也遠,陸谷喝完水把竹筒蓋塞好,沈玄青一手搖着蒲扇給他倆扇涼,兩人緊挨在一起的手不知不覺就握住了。
“等牛犢再大一些,不怕被人牽走,它自己認識路,就不用守在這裡等它泡舒坦了。”沈玄青說着,還捏了捏他手心。
風停日頭曬,夏季白天漸長,達官貴人亦或文人雅士會睡一會兒,農人從來是閑不下的,少有人家晌午會小憩,除非真的沒事做了。
樹影斑駁,狗趴在腳邊打盹睡覺,陸谷夜裡歇的好,不覺困倦,兩人握着手悄聲說幾句體己話,四目相對時,眼裡都有笑意。
——
因有小鴨子,不能在水裡遊太久,到下午衛蘭香才将鴨子放了出去。
太陽西移,沒那麼熱了,紀秋月在家裡待的憋慌,有點坐不住,就喊陸谷和沈雁陪她出門轉轉。
沈雁咬了口手裡的杏子,五官都皺在一起,側頭一看紀秋月吃得歡,她皺着眉頭問道:“阿嫂,你不覺着酸?”
出門散心走路,一人就帶了三四顆杏子,這東西不好多吃,
“哪裡酸了?這不是正好。”紀秋月見她嘗一口不願吃了,便說:“你若不吃給我。”
沈雁隻咬了一小口,這杏子是沈堯青在兩丈橋買的,花了銀錢,扔掉實在可惜,就給了她。
“你撿着軟的吃,就能甜些。”陸谷見沈雁沒得吃,把自己手裡能軟一點的杏子遞過去。
“我這不是抓了兩個就出來,沒多留神。”沈雁說着咬了口,還是有酸味,但比剛才那個能好點。
“我看大哥哥還買了漬青梅。”沈雁邊走邊說。
紀秋月點頭道:“是,回去你也嘗嘗,又酸又甜,可脆生了。”
她口中的甜,沈雁是不大敢信的,連忙擺手說:“還是算了,我沒你那麼好的牙口,回頭酸倒牙,連飯都吃不了。”
“我聽三阿嬷說,鄰村葛川家種的桃子快熟了,回頭讓你大青哥買些回來,他家毛桃油桃都有。”紀秋月吃完杏子,許是身孕的緣故,她從前不常吃果子,但近來天一熱,就什麼都饞。
她這麼一說,倒叫陸谷想起他在山上見過的山桃樹,近來一直在家裡,不知道山桃有沒有熟的。
買杏子和青梅一事,最叫衛蘭香高興,人常說酸兒辣女,她頭一個孫兒興許是個大胖小子,便連自己的錢都拿出來,讓沈堯青快些去買。
他們三人轉悠到水田邊上,趁這會兒涼快,沈堯青和沈玄青正彎腰在裡面拔草,腳陷在水裡,小腿和褲管上濺了不少泥點。
沈堯青直起腰,他離地頭不遠,看見媳婦就笑了,紀秋月肚子越大了,有時走路還得撐着腰,說了幾句話後,他便開口:“這裡全是泥水,仔細弄髒衣裳。”
其實他是怕踩到泥水滑倒,但這種喪氣話不好明說。
紀秋月因滿心都是桃子,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不過這裡離河近,一股子水腥味道讓她覺得難聞,叮囑一句讓過兩天去葛川家買桃子後,就和陸谷沈雁到别的地兒轉悠了。
旱地裡,不少人家都立了稻草人吓唬鳥雀,陸谷一到他們家地頭前,看到還是有麻雀在裡頭蹦蹦跳跳,便讓沈雁留下陪紀秋月,自己順着田壟往裡面走,揮着手驅趕麻雀。
等他們三人轉到打谷場,太陽朝着更西邊走,終是有風吹起來。
看見打谷場有個老太太坐在地上,白發蒼蒼,梳攏的不夠光順,瞧着毛燥燥的,上了年紀的老人就是這樣,也買不起頭油來打理。
紀秋月瞧見了,便笑道:“吳家阿奶,拾麥呢。”
吳阿奶擡起頭,見是他們,抿嘴露出個笑,臉皮又糙又老,像是被風雨捶打過的老樹皮,平日裡不言不語,看着沉悶,唯獨笑起來時,一雙渾濁的眼睛才能有幾分亮。
“是是。”她有些窘迫,但還是托着手裡的一方帕子舉給他們看,說:“今日拾了好幾把。”
手帕裡的麥粒混着泥土,是她一粒一粒從谷場被碾過的泥地裡扣出來的,打過麥子後就算有人拾撿了,總有遺漏的,她天天過來拾,刮風下雨别人往家裡跑,她一直撿到雨大了才回家,一把把攢起來,便是一份口糧。
她腿腳不利索,蹲久了起不來,隻能坐在地上,弄得滿是補丁的衣裳沾泥沾土,更加埋汰,村裡有人見了會嫌棄,眼神都不帶掩飾的,因此看見是紀秋月後,她才敢露出個笑。
吳阿奶顫着手,将手帕裡的一小堆麥粒倒騰在另一個手上,風吹來,她也用嘴吹,就将麥粒裡的泥和灰吹走一些,顯得幹淨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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