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什麼哥哥可以讓你在這麼多人的地方摟摟抱抱的?”
索拉不吭聲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位哥哥”,她不太敢提艾生的名字,知道提了雲山一定會很不高興。
“你最好老老實實說是誰,我要想知道那位是誰,分分鐘的事。”
“艾生的高中同學。”
“他的高中同學,為什麼可以和你擁抱?”
索拉知道,完了,雲山的醋壇子又打翻了。她和他幹脆解釋不清楚這種情誼。
她從認識艾生開始,基本就認識了這位胖哥哥。那個時候,他倆形影不離,雖然還有其他幾位,但這位胖哥哥和艾生的關系是最好的,所以,每個周末,她出現在艾生家的小院時,胖哥哥也必定會在,三個人一起看劇,她彈琴為他們兩個鬼哭狼嚎的歌聲伴奏,周末還一起去電影院看電影,去北海劃船,他們倆騎車帶着她在東城穿胡同玩。那時候,艾生就是個“富豪”,他們在一起玩的所有開銷都是艾生包了,她和胖哥哥從來都是坐享其成,從沒有和艾生搶過買單。她隻記得胖哥哥學習很好,但對他的家庭情況一點不知,隻知道,他高中畢業就出國去加州最好的大學讀了本科和研究生,讀博士似乎去了其他的學校,然後就留校做了助理教授。
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她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艾生當時告訴她說要和同學去青海環湖遊,希望她也能一起去,然後就去她家求得了索拉父母的同意,而那個暑假,剛好胖哥哥也從美國回來過暑假,就這樣,索拉跟着七個男孩子一起去了青海環湖遊了十天。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胖哥哥了。
所有的記憶,如洩洪的閘門,一旦打開,直接是奔騰而至。索拉完全沉浸在回憶裡,幹脆忘了雲山的質問。
雲山看她半天不吭聲,扭頭一看,她低着頭邊想邊微笑着,顯然整個人還在剛才意外邂逅的驚喜中沒有走出來,一下子更氣了,幹脆停下了腳步。
索拉朝前走了好多步才發現,雲山沒跟上來,扭頭一看,雲山手插在褲兜裡,站在原地瞪着她。
她抑制不住的的笑起來,“你幹嘛不走了啊?”
“我看看你還能不能想起來,你身邊有個人。”雲山說着慢騰騰的跟了上來。
索拉輕輕的把手也放在了他的褲子口袋裡,笑着看着他,什麼都沒再說。
“說吧,下一站去哪?”一上車,雲山就不耐煩的問她。
“去最近的優衣庫吧,我去給李媽買件外套,然後一會兒給你轉錢,你再給她發個大紅包,可能現金對她來說才是最實際的東西。另外,我再買兩件内搭的t恤。”
沒幾分鐘車開到商場地下車庫,索拉看着一直黑臉的雲山,說:“你在車裡休息吧,我上去買,很快就下來。”說完,她快速穿上大衣,下車了。雲山沒跟着下車,而是放倒了座椅,開始閉目養神。他很生氣,他看不得她和别的男人有身體的接觸,哪怕就是這種重逢後的簡單擁抱,他也受不了。他告訴過她很多次了,可她依舊如此,今天,還是他也在情況下,這就更讓雲山氣的不得了。這位艾生的同學是何許人?倆人見面熱聊時那叫一個開心,顯然,這又是一位與她相識要遠遠早過于自己的男人,雲山越想越氣。
躺了半個多小時了,還不見人回來,正打算起身上樓去找,車門開了。索拉手裡拿着兩杯飲料進來了,“我沒敢給你買咖啡,買的和我一樣的肯德基的九珍果汁。”說完,她把果汁遞給雲山。她記憶中,雲山似乎從來沒在家喝過咖啡,所以她幹脆不知道他到底喜歡不喜歡喝咖啡。雲山喝了一口,心裡的怒氣下去了不少,臉色緩和了很多。
“好喝嗎?”索拉看着雲山問。
“嗯。”
“我給你買了兩件貼身穿的白色打底衫,就是襯衣底下穿的那種,我摸了一下棉質還可以,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說着,她拿出來遞給雲山,“你要是不喜歡,我上去退了。”
她對雲山真的有太多的拿不準,因為他對很多事和東西都極其挑剔,所以,第一次給他買Loropiana這個牌子的衣服後,發現他很喜歡,現在也就隻敢給他買這個牌子。剛才拿這款内搭t恤,她就是一時興起,她是真的不知道他會不會穿優衣庫,以往,他的衣服都是他自己買,索拉根本沒操心過,結婚後的那幾個月,就光想着怎麼應付他的陰晴不定了,幹脆沒留意過他的衣櫃。
雲山接過衣服看了兩眼,也沒拆開包裝。索拉看他的樣子,心想他估計不會穿,“我上去退了吧。”她從他手裡拿過t恤,正準備下車,雲山一把拽住了她,把她順勢拉到了自己的懷裡。“你買的東西,我都會穿的,不用退。”
索拉被他摟的特别不舒服,“哎呀,你放開我,有東西擱着我了,很不舒服。”雲山放開她,調直座椅,幫她把椅子放舒服,系好安全帶,看了看表,四點了,“去你姥姥家是嗎?不買東西嗎?”
“快到的時候,找一家稻香村,我給他們買點愛吃的點心和熟食。”
“那幹脆晚上在那邊請你姥姥姥爺一起吃個飯算了?”
“不用了,他們晚上吃的非常清淡也吃的非常少,已經很多年了。外面吃飯打亂了他們的生活規律。等我問問看姥姥姥爺想吃啥,找個時間帶他們中午去吃。”
“那也行,你眯會兒,快到了我叫你。我先看看那附近哪有稻香村店。”
“你直接走吧,我查一下路過哪有,到時候你在路邊停一下,我下去買。”
索拉沒敢睡,他知道雲山嘴上不說,但依然還在為她剛才在商城邂逅胖哥哥的事生氣。她對他這種幹脆不讓她和任何男人有接觸的霸道行為,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想和他好好談談這個問題,但她又沒有勇氣。
到了姥姥家,雲山停好車,又出去找了一家水果店,讓送上樓了一箱蘋果和一箱猕猴桃。他非常喜歡索拉的姥姥姥爺,兩位老人身上有着典型的知識分子氣息。在這一年多的接觸中,他漸漸發現,四個家長裡,隻有姥爺是負責教育她的人,其餘三個都是負責寵着她。
一見面,姥爺就問她最近有沒有好好練琴,工作上如何,有沒有看書,她都一一給姥爺彙報,還給姥爺彈了一段最近幫王子參加比賽的曲目。姥爺叮囑她要繼續讀英文原着,聽英語新聞,不能上班了就把英語全丢了,還給她推薦了英語讀物。雲山在一旁聽着,心裡感慨,姥爺從小培養和教育她,估計花了不少心思。她和姥爺非常親,很像朋友,無話不談,她居然還給姥爺講學校裡發生的八卦,這些事,她可從來不給雲山說。
姥姥對她的寵溺和她爸媽不相上下,一見面就心疼孫女上班似乎累瘦了,趕緊微信給孫女轉了一個大紅包。索拉拒絕,但姥姥說:“寶兒,多買幾件漂亮的衣服,姥姥姥爺的錢花不完,你現在就是花錢的時候,也像别的女孩那樣多買漂亮衣服和包包,每天換着穿。我們工資又不低,你爸媽還老給我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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