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給你。”樂昱笑道,“我已經可以用法術把離得那麼遠的東西取來了,我厲害吧?”
小绯龍瞅了一下有他們兩個加起來一般高的土丘,頑強道:“我也可以!”而後一把奪過花草,心中堵堵的,鼻尖酸酸的。
樂昱笑開了一些,盤腿坐在小绯龍身邊,問:“你為什麼不高興呀?”
這捧花草徹底打開了小绯龍的内心,他攥緊拳頭,憤憤地說:“我爹爹們不給我取名!不教我讀書識字!不給我講故事說見聞!不教我法術!還不要我了!”一雙金眸變成紅色,怒視樂昱,“現在你也不要我了!你先前說好要我的!”
樂昱茫然,使勁兒搖着雙手,“我沒有不要你啊!”
“可是你給别人取名!跟别人玩!還說别人好看!說我不對!”小绯龍更加憤憤。
樂昱終于明白了,解釋道:“我是同小安哥哥和小檀哥哥玩了,但是沒有不要你啊,我們本來就是要一起玩的!如果你想取名字,那我們回去,大家一起給你取!”
“為什麼要一起!為什麼不能隻有我和你?!為什麼我爹爹生了我之後還要再生一個?!”小绯龍的金眸閃着水霧。
樂昱不由地張大嘴,“所以你的爹爹們是因為生了弟弟就不要你了?”
“還沒有生!就快了!生了之後他們就會不要我的!”小绯龍的金眸終于盛不下那麼多水霧了,一些水霧凝成水珠,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樂昱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他捏起袖子輕輕擦着小绯龍濕潤的眼睛和胖胖的臉頰,稚聲道:“小寂我跟你說,”不好意思地吐了一下舌頭,“我先叫你一下小寂哦,我跟你說,朋友兄弟姐妹本來就是很多的,我們不可能隻有自己,也不可能永遠隻認識一個人,所以你想多啦,你的爹爹們就算生了弟弟也不會不要你的,就像我交了新朋友,但也不會不要你這個老朋友。而且你看,我跟你做朋友,也跟雲團哥哥、小安哥哥和小檀哥哥做朋友,以後說不定還有别的朋友,然後我們大家一起做朋友,那不是更有意思嗎?好比原來隻有你和你的爹爹們,現在多了一個弟弟,那他就會給你們帶來更多的開心快樂!”
小绯龍聽得怔怔的,吸了吸鼻子道:“真、真的嗎?”
樂昱猛點頭,“真的!我特别想有個弟弟或妹妹,但是明爹爹說生小寶寶很疼,他不想讓雲爹爹再疼了,我也不想讓雲爹爹疼,所以……沒有就沒有吧。”小臉愁苦地皺了皺。
小绯龍登時意外,“生小寶寶很疼?”
樂昱認真點頭,“嗯。”
小绯龍:“有多疼?”
樂昱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很疼。”瞧着小绯龍胖胖鼓鼓的臉,心生一計,笑着用兩指捏起上面軟軟的肉,小绯龍忍不住龇牙咧嘴一下,樂昱便趕緊松開手,說:“比這疼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雙手比劃了一個大圈,“而且是一直疼一直疼,越來越疼,直到生下小寶寶!我還聽說有的生靈,尤其是人族,可能會因為生小寶寶疼死。”
“啊?!”小绯龍徹底震驚,他想到了幽冥。
樂昱接着說:“至于為什麼不給你取名字說故事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問問他們啊。”
小绯龍瞧着樂昱清亮的眼睛,猶豫道:“那、那不是很丢臉?”
“為什麼丢臉?”樂昱完全沒想到小绯龍會這樣想,“我就是以前有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爹爹給我說了故事,那第二天晚上我就再讓爹爹說。再譬如,一開始爹爹會給我煮食物、烤食物、炖食物,或者生着吃,我就告訴爹爹我喜歡烤食物,所以爹爹就總是給我烤。總之我有不明白的就問他們,有想做的事情就對他們說,這沒什麼丢臉的呀。”
小绯龍的金眸左右轉動,“真的?”
“嗯。”樂昱拍拍他的肩,鼓勵道,“我們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懂的事情多,問問題很正常。而且爹爹們說了,做爹爹的都最最喜歡自己的孩子,你的爹爹們一定也是!哎呀,你離開家這麼久,他們一定很擔心很着急,然後到處找你!”
小绯龍的嘴抿起來。
樂昱确認道:“一定是!要是我爹爹什麼都不說就走了,也不告訴我什麼時候回來,我一定會哭!”
小绯龍忍不住去想風玹和幽冥哭的模樣。
樂昱拉起小绯龍的手,“你家在哪裡?我讓我爹爹送你回去吧?”
小绯龍糾結了,“我……”
樂昱立刻貼心道:“你想在這兒玩也可以,那就讓我爹爹去找你爹爹,讓他們不要着急。”
小绯龍拳頭攥起來,“可是……”
“那這樣吧,我們先回去,你再想一想。不過你不能再欺負小安哥哥和小檀哥哥了,你要向他們道歉。然後咱們一起玩,你一定會覺得更好玩的!”樂昱貼心地牽住小绯龍兩隻手,拽他從地上起來,拍去他屁股和龍尾上的灰塵,誠懇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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