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罵罵咧咧中,胡彪把筆記本收進了自己懷裡。
同時也在心中,默默地決定了一點:
從今天晚上開始,将在他自己原本就是不多的睡覺時間中,強行擠出了一個小時出來,用來補全這什麼《姿本論》。
不然了?這玩意再怎麼說,那也是黃逸之這貨臨死的心願啊。
這貨是猥瑣了一點沒錯,還寫了一本《少年胡彪》來惡心自己,甚至還打算追到了阿璃後,瘋狂地給大家撒狗糧。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貨也屬于戰隊的戰友不是;戰友臨死前的一個心願,隻要合理怎麼也要滿足了。
玩歸玩、鬧歸鬧,關鍵的時候不含糊。
以上這樣的一點,也算是他們玄戈營戰隊,一個俗成的約定和默契吧。
至于黃逸之的屍體,這方面的處理倒是相當簡單;在胡彪的揮手示意之下,兩個民夫将其擡起來扔到了一輛空馬車上,用一塊白布蓋上了就好。
等到晚上宿營的時候,會用一把火燒掉、再用一個罐子裝起來。
事實上,北伐大軍中所有戰死的人員,都将是這樣的一個處理方式。
全部都會被燒成了骨灰,标注了身份信息清楚之後,才是一批批地帶回了開封城,并且是埋在了‘義民紀念碑’旁邊,那一個巨大的公墓裡。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統統能占據的不過三尺之地,沒有什麼人能特殊、
隻是黃逸之這貨的遺願,還有後事這些,相對說起來還相對容易處理一些。
但是在當前一個蘿蔔一個坑,幾乎每一個老鳥都是行動了起來,負責了一截區域安全的情況下,這貨空出來的那一個缺口誰頂上?
頓時在胡彪的腦海裡,就是飛快地轉動了起來。
想來想去,貌似還真沒有什麼更好的人員了。
又或者換上一個說法,在堂堂二十幾萬規模的北伐大軍中,原本倒是有着不少能擔此重任的人物。
可在現在基本上有一個算一個,要麼早就是頂上去了,又或者已經戰死了。
最終,提着一支馬槊的胡相公,頂上了黃逸之戰死後,那一段遮掩大軍行進的缺口。
然後,金人大軍副帥完顔渾黜的戰死,似乎并未降低他們一方的士氣,反而在進攻态度上更加兇狠了起來。
僅僅是在不到一個下午的時間裡,光是胡彪本人就經曆了四次支援作戰。
到了夕陽西下,大軍停止前進的時候,胡相公真心有着一點身心疲憊的感覺。
最終,坐在路邊一棵歪脖子樹下的胡彪,一邊看着夕陽的餘晖,一邊順手卷了一根樹葉子煙抽了起來。
強忍的煙味中,他腦殼中的思緒散發了出去,默默地想到:
“大戰截斷了通訊,也不知道燕山的鋒銳,還有去西北的老黑他們,現在到底情況怎麼樣了……”
同一時間裡,也就是黃逸之這貨臨死前不知道是超常發揮,還是撞了大運了一般,反正一槍就将完顔渾黜轟死的時候。
在陝西路的耀州,也就現代位面銅川的耀州區。
這一個關中通向陝北的天然門戶,素有“北山鎖鑰”、“關輔襟喉”等美譽的所在。
現代位面前pla地導部隊的老兵,如今某農資公司的業務員;任務世界裡的大宋刑部尚書,新軍第三軍的軍長,鄂國公老黑。
此時正站在了路邊的一個石頭上,一手叉着腰杆子,一手拿着一個鐵皮喇叭。
扯着嗓子、大聲吆喝着:“兄弟們都加把勁,今晚走到了耀州城之後再休息。
馬擴、馬相公早就帶着後勤的人,提前去城裡好生地準備了;宰牛、宰羊、買酒,準備今晚住的房子。
雖然因為明日一早,大家起床之後還要趕路,所以今晚一人隻能喝半角酒、算是稍微地解解乏。
但是牛羊肉這些,隻要大家能吃得下,放開肚皮想吃多少都有。
吃飽喝足了之後,直接在百姓家中休息,不用睡帳篷這些了。”
在聽到了以上的内容後,正邁開了步子趕路的一衆大宋新軍戰士們,嘴裡紛紛都是轟然地叫好了起來。
在流着口水,對于晚上這一頓打牙祭一般酒肉,分外期待地議論着之餘。
還順帶着,讓原本就不慢的行軍速度,立刻又是快上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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