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之上,白鹽的白子已将黑子堵到了絕境。坐在白鹽對面的千面沉思着,心不在焉地随手又落了一子。
“又錯了。你的棋有這麼糟嗎?”白鹽見他幾乎放棄抵抗、任人宰割的落子,連連搖頭。
“實在是無心多想啊。”千面歎息着,“我總覺得那黑衣人似乎有些熟悉,雖然他用的是雙斧,可我分明從他身上感到了一股劍意。”
隻可惜那短短的交鋒中,那隐而不宣的劍意太過模糊,模糊到千面幾乎以為那是錯覺。
“不如相信你的直覺。”
“那閣下的直覺又如何呢?”
“我心中自有定數。”
千面聞言,擡起了一直凝視着棋盤的雙眸,望向自己對面掩去真容的女子。
“看我幹什麼?我和那人從來就沒有關系。”
他淡淡一笑,眼中神色複雜。“閣下可真是冷酷,他一直将你視為半師。”
“免了,我可教不出他這樣的‘好’徒弟。說是仁義,死于他手的人何其多?那些被他一時興起殘殺的無辜者又何罪之有?”
白鹽再次落子,白子将黑子徹底割裂開來,在棋盤一方形成圍殺之勢。
“你動了殺心。你覺得他不該存在?”
“我無意幹涉。”
千面笑了,這次是真心實意的笑。他說:“前輩,您不必擔心,我與他即便僅有一面之緣,我卻從未看錯過人。他這是在為豐芒引路呢。”
他看向棋盤,手裡夾着棋子,這次卻遲遲不落。
“我輸了。”他無奈地将棋子抛回棋罐,“閣下好棋藝。”
“分明是你不用心下。”
“如何安得了心啊。”
“你不是信得過你那位一面之緣的摯友?”
“緊張嘛。”
千面嬉皮笑臉的,白鹽可看不出來他有哪裡緊張了。
也确實沒必要緊張,千面的易形術和遁術均好得很,若有什麼危機,遠遠遁逃,然後換個身形樣貌,認識誰也找不出他來。
昨日裡的他還是個彪形大漢,今日便成了一個清秀嬌小的十歲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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