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亨已通知尚在南浦閱兵的代執政,要他星夜兼程趕回。一旦陳久善發動政變,單憑代執政所能調遣的兵力不足支撐三日。霍仲亨已下令部屬時刻待戰馳援‐‐在他與陳久善翻臉動手之前,無論以何種代價,都必須找到霖霖。清剿黑龍會與光明社,僅此一次機會,倘若失手,便失去唯一所憑之利。薛晉銘追蹤洛麗留下的線索到這附近,發現最可疑處便是四海會館,為免打糙驚蛇,佯裝追蹤失誤,過其門而不入,離去時遭遇殺手槍擊,也未敢驚動軍警。可若萬一判斷失準呢?到此刻,他竟不由自主懷疑起自己的判斷,隻因那萬一甚至萬萬之一的意外,都是他不能承受的後果。許铮并未側首,卻已将他的緊張看在眼中。曾是心懷敵視甚至大打出手的人,此刻并肩而戰,無論有多少成見隔閡,哪怕隻這一刻,也是換命交心的兄弟。許铮伸手在他肩頭一拍,給他無聲的支持。眼前雨幕中騰起耀眼光亮,寂靜夜晚驟然被槍聲驚破,那是子謙發出的進攻訊号。卷五百歲如流&iddot;素光千秋第三十八記不堪誤&iddot;總相誤被暴雨雷鳴掩蓋的槍聲聽來并不真切,起初猶疑夢中幻覺,這幻覺卻越來越近,越來越真……一道閃電劈開黑漆漆夜空,轟然爆炸聲震動了地面,晃得閣樓積塵不住落下。從睡夢中驚醒的兩個孩子慌得縮作一團,勒在口中的帕子堵住尖叫,黑暗中隻聽見敏敏發出小貓般微弱的哭哼,霖霖卻拼命蹬踢,想要擺脫縛住雙手的繩索。方洛麗心中猛然疾跳,掙紮着貼近窗口,從fèng隙望見火光映紅了半天,依稀看得前方濃煙升騰,暗夜雨幕中看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仿佛是四海會館所在的地方被炸。這到底意欲何為,是救人還是傷人?若是霍仲亨的人必然投鼠忌器,唯恐誤傷霍大小姐,不會貿然向四海會館投彈。方洛麗驚疑不定,咬了唇,狠狠用肩膀撞擊那木條釘牢的窗口,想要撞開木條,從窗口看得清楚一些。恰在此時,又是一聲爆炸,比前一次更加猛烈,整個閣樓都顫抖搖晃,木闆發出吱嘎聲,似随時會被震塌。兩個孩子驚恐得直往她身邊縮。方洛麗肩膀已撞得皮開ròu綻,木條也終于被撞松脫幾根。她不敢再撞,看那陳朽的窗框已快承受不住。外面風雨撲打進來,淋濕她一臉。探頭看下去,廢棄鐘塔離地約五六層高,下面影影綽綽晃動着魑魅般的影子,前面四海會館已硝石橫飛,這裡卻詭異得連燈火也沒有。方洛麗想不起這是什麼地方,隻記得原先法國傳教士來建造了這座老教堂,十年前毀于戰火,隻剩這一座孤零零鐘塔,不知什麼時候廢墟上重又蓋起樓,更不知幾時成了黑龍會的秘密據點,與四海會館以暗道相連,成了日本人撤退掩蔽的地方。看此刻情形,四海會館已被圍困,鐘塔這裡卻安然無事,似乎并未被發覺。方洛麗心急如焚,汗水雨水混合着濕了眉睫鬓發,兩個孩子縮在她身下,也被灌進來的風雨打濕半身。惶急四顧之下,想要找到什麼發出信号,令人注意到閣樓這裡……可低矮狹窄的閣樓隻是一處隐秘夾層,除了蛛網塵灰什麼也沒有,隻地闆中間一塊活動木闆可供進出。砰一聲悶響,那木闆被頂開,一個黑影鑽了上來。孩子們驚慌發抖地望着那黑影,看他緩緩舉起手中風燈,幽暗光亮照見雨衣鬥篷下白慘慘的臉。是程以哲……方洛麗的目光從他面孔移下,緊盯着他雨衣上淋漓滴下的水痕在木闆泅出淡紅痕迹,閣樓的潮濕黴味裡平添了血的腥氣。程以哲脫了雨衣,冷冷看了方洛麗,粗暴地拎起她推開,自己趨身從被她撞破的窗洞探看下方情形。地上木闆吱呀一聲又被頂開,有人探身,喘着粗氣道:&ldo;大哥,暗道已經被咱們炸塌了,整個兒埋在廢墟裡,這下就算把四海會館翻個底朝天也發現不了這後頭。&rdo;程以哲頭也不回頭盯着外面雨幕問:&ldo;底下還有幾個黑龍會的人?&rdo;&ldo;五個。&rdo;&ldo;全殺掉。&rdo;那人一呆,好似沒聽清。程以哲回頭冷冰冰看去,&ldo;把黑龍會的人統統滅口。&rdo;那人聞言瑟瑟,&ldo;可是,殺了黑龍會的人,日本人不會放過咱們……&rdo;&ldo;你以為日本人知道咱們炸毀暗道,斷絕他們退路以自保,就會善罷甘休?&rdo;程以哲哧一聲冷笑,&ldo;幾個倭奴殺就殺了,啰唆什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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