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有點懵。便問道“咱家若是接駕了,如何?”
“老爹啊,人家都說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咱家說是五代列侯。也隻是說是了。現在咱家哪來的爵位了?就是個花架子,唬人的!再說咱家哪來的錢?您一年的俸祿有一千兩銀子嗎?從國庫借,那要不要還?一個帝王行宮多少錢啊!日後這債還得落到林家。”林清玉痛心疾首。
“可憐兩個妹妹,下半輩子都怕是難吃點好的。”林彤玉道。
“胡說,能接駕是天大的福氣,别人家想要都沒有呢。”賈敏不贊同的道。
賈敏在閨中時,賈府是最鼎盛的時候。那時賈代善還在,并且簡在帝心。賈家還是公侯府邸。自幼長在賈母膝下的賈敏自然總聽賈母說起甄家和賈家接駕的風光,自然對林清玉的話不贊同。
她覺得接駕是家族的榮耀。
林清玉相當不贊成賈敏的說法“要是咱家剛建完園子皇帝就把老爹調走,那園子是誰的?皇家的還是林家的?債是誰的?可别說債是林家的,房子是名義上是林家的,等林家還不上債就把房子抵債,賜給那個皇子做金屋藏嬌之處。要是林家還得起就說林家貪污。”
林如海和賈敏一臉的看不可思議,看着林清玉道“你怎麽這麽想?”此刻,他們都覺得林清玉有些偏激了。
“正常,人為财死,鳥為食亡。至親之間還盤算着怎麽欺負孤兒寡母吃絕戶呢,想着怎麽拖着折磨死你家姑娘,既得了你家财還不用娶你家姑娘,說不定用你家姑娘的絕戶财給兒子攀上個鳳凰呢?何況是皇家站在道德最高處?”嬴清晏淡淡的開口。
這幾句話說的林如海夫婦心梗,他們實在想不出還有這等厚顔無恥之人。
賈敏卻覺得嬴清晏意有所指,要知道自己這大姑娘平時不怎麽說話的,今日怎麽諷刺人的話像刀子一般不留情,直接将人的面皮撕下來踩在腳底。
等到幾人走了,賈敏對林如海道“如海,今日我總覺霜兒(嬴清晏)意有所指呢。她好像不喜歡賈家。”賈敏有些失落。
那是她的母家,她的女兒不喜歡她的母家,叫她如何不難過?
翻來覆去的一夜。
翌日,林如海将嬴清晏叫了過去,問昨日的話何意。
“父親不知道嗎?外祖母想讓那個含玉而生的表弟娶黛玉。且不說他們才幾歲。就算當時答應的好好的,說是有外祖母護着,知根知底。但背後誰知道?要知道,母親在閨中一項與二嬸不和,她能善待黛玉?
要知道,之前被車裂活埋的那些人有多少是賈家的,一心搬空林家。還将來回給母親的禮品裡淬了毒。要是母親礙于面子,更擔心我那二嬸生氣時沒個出氣筒,就把黛玉送賈家去。左右婆婆讓兒媳立規矩誰也說不出來什麼。大不了就說兒媳婦紅杏出牆。不是媳婦死就是母親死,畢竟媳婦死了再娶一個就是了。”嬴清晏似笑非笑道。
林如海被氣得臉色通紅“什麼紅杏出牆?”
林如海倒是沒覺得嬴清晏的話有錯,但紅杏出牆哪有大大咧咧說出口的。
“爹爹你要是真疼黛玉,就算找根白绫勒死她,都比嫁給賈寶玉強。就他那個娘,就能折騰死黛玉。别說有老太君護着,她多大歲數了。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嬴清晏氣定神閑的喝着茶。
“胡言!我豈會勒死黛玉?”林如海氣的胡子直翹。
幾個女兒中,他最疼愛的是黛玉,最倚重的霜兒,對于清兒和彤兒也是寄予厚望的。
畢竟黛玉的身體最纖弱,自然照顧的最多。幾個年長的女兒也對黛玉照顧有加,從來不因他疼愛黛玉而不喜歡黛玉。反而怕他和夫人把黛玉養的太天真,落了算計都不知。所以在打理賬本、處理奴才上從不避着黛玉。
當然,最要命的東西肯定不會讓人知道。
“等會兒,之前霜兒說的賈家給你母親的禮品淬了毒是怎麽回事?”
“還不是我那好外家幹的,那毒使人逐漸虛弱。就算死了再查都是病逝,也不知道是賈家自己做的還是江南官場聯合起來幹的。所以我幹脆把那些釘子趁着家仆貪污之事都弄死了。”嬴清晏風輕雲淡的道。
屏風後的賈敏聽着女兒的話,她隻知女兒早熟,卻不知女兒對母親幾次提起過的讓黛玉嫁給寶玉是這麽個想法。
“你們都是這個想法嗎?”林如海沉默了半晌道。
“不錯,我們都這麽想。”
等嬴清晏回去會,賈敏從屏風後出來了。
“我沒想到孩子們這麽看這樁婚事。”賈敏也是不同意這樁婚事的。如果說之前的抓周是兒戲,隻是為圖個好兆頭,可是自己女兒這裡全應了。這叫她心裡有些犯怵了。何況就她和她的好二嫂的關系,那不是推女兒進火坑嘛。
所以這回賈敏幹脆以選秀為由拒絕了賈母。
回到了扶蘇苑,兩人開始打林如海和嬴清晏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就是說要是真疼黛玉,就算給她根白绫勒死她,也别讓她嫁到賈家。”嬴清晏說道。
“可不是,一點擔當都沒有。不過大佬昨天可真厲害,一點情面都不留。就差報賈家身份證号了。”林彤玉說道。
“就是,賈家就門前兩座石獅子是幹淨的,嫁到賈家,拿嫁妝養一群蛀蟲?王熙鳳那麼厲害不照樣受轄制。背地得受多少窩囊氣啊!何況咱們都在,又豈會讓黛玉受那個閑氣。”
“且不說這些了,說說怎麽應對南巡吧你們有什麼想法?”嬴清晏開口道。
“就像咱們在金陵那般,置一處大一些的莊園。最好有山,莊園土質不需要太好,荒地也可,主要是收納流民,讓這部分的人成為我們自己的人口。等到後期,讓他們遷到大别山。在這期間,買幾個下仆管理。要是附近有官員遷徙,就直接把莊園鋪面買下。”林彤玉收起玩笑之語,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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