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沒有自閉症,隻是知道,我不可能和那裡的任何人成為朋友。
要論我的條件,一出生就被送去了孤兒院,長得不錯,面露溫順,若有人前來認領的話,我該是上好的選擇對象。可是每次隻要有人來,我便會被老師抱走,那些前來探望的人甚至不知道還有我這樣一個人。老師的理由很簡單,他們要想辦法把不好管的孩子送出去,像我這樣安靜的留着不礙事。
後來等到老師不這樣幹了,便是别的小孩三三兩兩抓起我把我關起來,為了自己能多一個機會被認領出去。
說實在話,他們根本不需要這麼做,因為我根本也沒多期盼離開這個地方。
地方政府照顧,我們那經常有送進來的大量報紙期刊。很多很多次,我看到領養小孩後的家裡紛争不斷,甚至有又被送回孤兒院的例子。
我不想從一個麻煩掉進另一個麻煩。我亦不會去責怪老師和院友。這裡的老師,帶着心裡極其脆弱敏感的小孩,拿的卻是最微薄的工資。整日困在一座院落,沒對我痛下狠手我已是感激。至于其他人,他們想逃離他們去便是,後頭好壞,根本說不清。
我不知道朋友是什麼。前兩天還一起玩的三個人過兩天就混打在一起。偶爾有人送來玩具更是搶得你死我活。我為了躲避可能有的紛争,除了吃飯,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那個有書的小房間。我一直有一個念頭,就是有朝一日如果我真的離開了這個院子,我也要讓自己有辦法活下去。
正常的教學是不存在的,總會有人刻意搗蛋,孩子年齡又參差不齊,本身上課難度也大。于是我便心生一計。
我努力幫着老師做一切能幫忙做的事,毫不誇張地說,我的眼睛如果不是在看書,就是在觀察老師的臉。
她不開心,我便過去撒嬌唱歌哄她開心;她鋪床累了,我便搬了椅子過去讓她休息然後我繼續鋪完;就連燒菜我亦會幫忙,認認真真摘菜洗菜。
人心到底是肉做的,時間長了,她待我也終于不一樣了一點。這種不一樣體現在她願意教我很多東西。
是啊,我就是靠那樣才慢慢學會識字、算術,學會一切那個老師能教會我的東西。
她是我唯一還惦記着的人,可直到現在,我也沒有回去看過她。因為我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曾經那個亦步亦趨,過分小心的自己。我的童年也算安穩,卻索然無趣,唯一養分還要靠自己不斷争取。
真的累。
我原本以為我會在孤兒院待到成年。沒想到十四歲那年來了一對夫婦改變了我預想的人生軌迹。
我仍記得李家夫婦來的那天,天空陰晴不明,一如我對未來的預期。
當我被老師帶着去見他們的時候,第一眼,我就看出了他們對我的滿意。
原來李叔叔在出山打工多年後,終于有條件帶妻兒一起進城了,隻是這樣一來,家裡的老父母再無人照顧。尤其是前兩年老父親還被查出癌症晚期,生命已經進入倒數,醫生的說法是差不多還有三年。
李叔叔交待完家庭背景後,直接問我願不願意去他父母家幫着照顧老人,包吃包住,每月還給200塊錢零花。
我當然願意,在孤兒院我也少不了幹活,以後隻是換個地方繼續幹而已,還能有一點收入,雖然微薄,存起來日後總歸有用。
那夫妻倆見我應允得很是爽快,又小心翼翼詢問我是否願意改個名?
自然沒問題。隻是從一個不被記住不被使用的名字改成了另一個會被他們喜歡的名字而已。
爺爺姓李,奶奶姓幸,我的新名字是他們的姓氏疊加,承載着年輕夫婦的孝心,也包涵着希望我以後幸福的意思在裡頭。
李叔後來告訴我,給我改名字是從了他們那的風俗,進了門随了名就是一家人,在一起才能過的好。
我笑而不語。以前是“喂”,現在是“李幸”,其實聽着還更溫暖一點。我其實真不在乎關于名字的改動。
隻是借着他們對我乖巧的滿意,我想了想還是提了一個要求:“我一定會盡心照顧好二位老人到百年,隻是之後能不能幫忙我參加高考自考?”
這也是我從報紙上看來的,一些不是正規軍的考生通過自考也能進入大學。不管爺爺奶奶還會活多久,我都會認真照顧好,這是實話。但那之後,我希望可以去試試看重啟一下自己的人生。
但我需要别人幫忙。
沒想到李叔答應的很爽快,說以後關于自考的事情他都會從旁協助,還說會幫我準備好需要用的書籍,得空我可以自己看看。
就這樣,我從生活了十幾年的孤兒院,搬去了半山腰的一戶人家,依然圈地為牢,但倒是比以前開心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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