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貌似已經接受了沒有酒的事實,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着滿是灰塵的天花闆。
開門聲并未引起他的休息,但酒瓶相撞的聲音卻讓他轉過頭來,并要坐起來。
他上前将其扶起,店主一句話也沒說,拿起啤酒就喝。
一瓶啤酒兩三口下肚,他看了看剩下的三瓶,渾濁的眼睛看了看他。
“就這麼幾瓶,夠誰喝。”
男配蹲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但他的錢已經不夠再買這些酒了。
“我,我沒錢了。”
店主一頓,但僅僅一瞬就繼續舉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你為什麼回來了。”
他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想法,轉而吞吞吐吐地說道。
“曾經有一個人,我第一個就是碰到的他,他說,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憐人。”
店主停住了剛剛舉起的啤酒,之前的毒打,讓他的胳膊無力将啤酒一直舉在空中,啪哒一聲掉在了地上。
随之而來的是店主無聲的啜泣。
他的眼淚像是斷了弦,不斷從他的垢面滑落。
他愣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啜泣持續了好久。
天也昏暗了下來。
店主停止了哭泣,渾濁的眼中貌似因為淚水的沖刷而顯得有些明亮起來。他拿起剩下的兩瓶啤酒,遞給了男配一瓶。
男配也沒喝過酒,但也學起了店主的樣子,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你為什麼做起了混*?”
“為了給我的父親治病。”一股氣體上湧,第一次喝酒的感覺都不會太好。
“你為什麼借…,嗝。”
“半年前,我妻子和孩子被車撞了,肇事者逃了,無奈之下,借了高**,但仍沒有留住他們的性命。”說到這,店主的聲音又顫抖起來,他曾經無數次想到過這個事實。
但想的事和說出來的事,感覺上永遠都不一樣。他以為他能撐住,可…。
酒精迅速傳遍了他的身體和大腦,但店主的深情和他的事讓他覺得眼前這個店主,更是一個可憐人。
“哈哈哈。”他的酒量并不怎麼樣,一瓶沒下肚,就有些醉了。
店主聽到他的聲音,顯然有些驚愕,悲傷的情緒卻陡然減少了很多。他望向他。
“去他*的生活,去他*的可憐人。”他有些激動,雖然生活上經曆了不是很多的痛苦,但他還是個孩子。
“但不論怎樣,都得活着…。”他繼續說了一句話,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
店主也跟着笑了起來。
最後,他離開了店鋪,就這樣步履有些虛晃地走着,最後停住看了看已經悄然降臨的黃昏。
有些事,像是要結束了,卻是另一個開始。
就着滿街的燈光,他回頭望了望那家顯得昏暗的店鋪,剛要回頭繼續趕路,卻發現店鋪的燈突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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