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真的。”
澤維爾不置可否。他轉頭看着窗外的月亮,目光很是憂郁。
以撒想了想說:“其實你沒必要在意我的看法。在以前——很久以前,不能告訴你的那段日子裡,大家都覺得我隻是一條看門狗,這倒也沒錯。我不聰明,想不了太多事情,隻要有地方住,和主人經常待在一起就很開心了,至于他是殺人放火呢,還是割肉喂鷹呢,關我什麼事?”
聽了這話,澤維爾笑起來。
他枕着以撒的胸膛,說話間胸腔輕微的震顫和呼吸時的起伏都帶來一陣麻酥酥的癢。自己正靠着一個成熟強壯的男人,這個認知讓人感到很安心。
“再多說一些吧,我喜歡聽你說話。”澤維爾喃喃地說。
以撒搓了搓他的金發,明明尾巴已經高興得忍不住晃來晃去,嘴上卻哼哼唧唧地嘟囔:“不知道是哪個天使買我的時候翻來覆去就會說‘閉嘴’、‘我不想再聽你說話了’呢。”
澤維爾沒有接話。以撒轉頭一看,原來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睡着了。
他眉頭蹙起,嘴唇發白,鬓發也被冷汗打濕了。揭下若無其事的僞裝,澤維爾不是偵探、不是富商、不是某人遺孤的養父,不是哪個魅魔的主人。他病了,随時都會死,可能是這一刻,也可能是下一次呼吸。
第42章壓力之下
澤維爾的病情沒有好轉,甚至在第二天急轉直下。
薩莉枕在他的膝頭,睨着他的臉色:“你病了,澤維爾叔叔。”
“是的,”澤維爾說,“所以得讓黛西帶你出去住一段時間,你想不想住進莊園裡?”
薩莉拼命搖頭。
“為什麼?”
“……”
“怎麼啦,薩莉?”
薩莉哭起來,說:“你要把我扔掉了,你要把我和黛西奶奶一起扔掉了。”
“噢,沒這回事!”澤維爾哭笑不得,“我是怕傳染給你。”
為了轉移話題,澤維爾向她細細描述起位于德文郡的莊園的模樣,聽得她很快由抗拒變得向往。
“真想帶爸爸也去,”薩莉說,“不過,澤維爾叔叔,我爸爸是因為欠債被人打死了嗎?”
“誰告訴你的?”澤維爾問。
他突然嚴厲起來的語氣把薩莉吓得一縮脖子:“媽媽說,我舅舅就是這麼死的。”
澤維爾沉默了。
也許有些事在薩莉長大後就會明白,但李啟明一刻都不應該受到這種誤解。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很認真地考慮了放棄調查的可能性。說到底,他現在隻是一個長了翅膀的普通人,陰謀、毒藥,謀殺案,無論哪個都讓他感到厭倦。人是會怕死的,他身上還有着屬于人的東西,這種害怕的感覺在他發現自己被下毒之後時時湧上心頭。何況,天堂的工作也很是繁重,戈登已經警告過他了。
澤維爾想,如果薩莉知道自己的逃避,恐怕會對他失望透頂吧。
澤維爾善于和中年貴婦周旋,卻不知道對這麼小的女孩兒該拿出什麼态度。思來想去,笨拙地伸手摸了摸薩莉柔順的黑發,這倒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還記得自己成為天使後第一次感受到禽鳥心跳的高速震顫,但那種生命的觸感從未像現在這樣柔弱。
“關于你爸爸,我不确定他遭遇了什麼,現在在哪裡……”澤維爾艱難地說,承認這件事對他來講很困難。
薩莉點點頭。她很乖,比這個年紀的小孩兒成熟一些,好像什麼都懂,可是這裡面究竟有多少隻是沉默?澤維爾突然感到很痛苦。他想,如果薩莉是個讨人厭的壞孩子,那麼随手漏幾個便士把她養大也就算仁至義盡。可是……
隻要他想,随時都能找出一千個理由,但都抵不過薩莉茫然的雛鳥一樣的眼睛——她也許不會去複仇,但至少應該知道父親是怎麼死的。否則活着不是太糊塗了嗎?
這些顧慮,不知道有誰可以傾訴。以撒就好像他的女人,他唯恐被他看不起;戈登不在乎也不會理解這些,而嫉妒有她自己的生活。想來想去,唯一願意聽的人已經死了。
**
薩莉出去後,以撒輕手輕腳推門進來。澤維爾聽出了他的腳步聲,沒有回頭,仍然出神地正看着窗外。
以撒問:“你現在怎麼樣?”
“還不錯,”澤維爾說,“就是快死了。”
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那的确是還不錯。可惜好景不長,到這天晚上,澤維爾的病情又忽然加劇,吐出來的東西能開一間染坊,這讓他變得非常虛弱,而且以撒的存在似乎讓他感到很難堪。
死要面子的澤維爾非常抗拒以撒的陪護,甚至大發脾氣,執意把自己獨自關在房間裡,隻有在自我感覺稍好一些的時候按鈴,允許以撒進來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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