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心裡的算盤打得噼裡啪啦響,很快,很快,澤維爾合上眼睛。
澤維爾做了個夢。
在夢裡,他隻是個普通的報童,急急忙忙追上前面路過的小職員,纏着他買一份帶走,不僅沒賣出去,還被搡倒在地上,跌髒了褲子。東倫敦到處都是垃圾。粘在牆角的,潑在街上的,行走的。還有他酗酒的木匠老爹,害得他現在肋骨都隐隐作痛。
“先生,先生!最新的報紙,要不了幾個便士……”
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桌上的燭火被風吹熄了。
澤維爾睡到半夜,感覺身上重得喘不過氣來。被子太厚了?不對,不是這個原因。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趴在他身上;有什麼纏住他的手腕,像皮質又像膠狀的繩索。他的意識在清醒和混沌之間掙紮着。
冷風從腳底灌上來,一陣窸窸窣窣聲。
一雙手,指甲毛毛刺刺,右手食指左右兩側有槍繭。這雙手把他的睡衣撩起來推到胸口。随後一個吻落在肋骨上,幹燥的、溫熱的,男人的嘴唇。
澤維爾猛地驚醒了。他一把掀開被子,趴在他身上的以撒擡起眼睛看他。
咚。窗戶被風吹得撞在窗框上又彈開,澤維爾很确定自己睡前上鎖了。
澤維爾驚慌失措。他推拒以撒,卻被反過來捏住了手腕,魅魔的手那麼大、那麼有力,讓他的反抗顯得好像玩鬧一樣。
他大聲說:“不!”以撒卻好像把它理解為别的意思,甚至試圖繼續拉扯他的褲子。澤維爾無計可施,隻能用咒語把以撒束縛住。魔法見效很快,以撒頓時悶哼一聲倒下了,面部因為缺氧而漲紅,在層層桎梏下甚至無力掙紮,就像被他摁住時的澤維爾。在他的腹部,血迹從繃帶下暈出來,澤維爾這才想起以撒身上有傷。
解開禁制後,以撒筋疲力盡地趴在床上,很久沒有開口說話,隻有額頭上的冷汗和急促的呼吸聲證明他剛才确實感到痛苦。那條尾巴還不死心,勾住澤維爾的袖口拽了拽,澤維爾下意識把手抽回去。這個動作讓魅魔變得手足無措。
“我想不通。”他說。
“什麼?”澤維爾問。
以撒寂靜得像一口枯井。澤維爾摸索着點了燈,在朦胧的光暈下,魅魔的表情看起來又疑惑又沮喪:“為什麼把我留在身邊?你的傭人幫你做事,你給他們付錢;你的貓咪取悅你,你飼養它。你也飼養我,可是你不虐待我,不肯操我,也不讓我去替你偷什麼東西或者殺某個人。”
以撒語無倫次地說,每句話之間都停頓很長時間,好像說這麼長一段話對他而言是一件很費勁的事。他像一件會開口推銷自己的商品,一頭自己學會放松的待宰的牛,讓澤維爾驚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聽着,聽着,以撒。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像這樣每天等我回家就夠好了。”
“你知道這根本不值錢。為什麼推開我?你讨厭我嗎?”以撒說,“除此之外我一無所有了。你什麼也沒讓我做,是因為沒到時候嗎?我在這裡待得時間太長了,到時候恐怕付不起你的要價。”
澤維爾陷入沉默。他不知道該怎麼讓以撒相信住在他家不需要任何代價,不知道一個人過着什麼樣的生活才會有這樣的思維定勢,認為施與他好意隻是為了日後加倍地傷害他。以撒竟然需要得到解釋,否則就不能明白為什麼别人對他好。
“我不讨厭你,”澤維爾說,“但我——我不能随便跟你上床,我是很傳統的英國人,對我來說,做那些事情,至少也得有個過程,當然最好按正常順序從頭開始。就是說,得從戀愛開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噢,”聽了這話,以撒的眼神就像挑開壁爐裡的炭團,露出紅熱的、燃燒的内芯,“那你現在就和我戀愛嗎,明天?後天?”
澤維爾又陷入沉默。給出模棱兩可的答案後,以撒眼裡的餘燼熄滅了,他沒有再糾纏,自己從床上爬起來,推門出去。
一想到要回到客房,以撒就焦慮得睡不着覺,如果一開始澤維爾隻讓他待在儲物間就好了。
“再見,澤維爾。”以撒關上門。
第二天清晨,澤維爾差遣黛西上去叫以撒起床,随之而來的一聲尖叫打破了接下來一整天的甯靜。
聽見叫喊後,澤維爾急急忙忙上樓,扶住了幾乎要昏厥的黛西。透過她的肩膀,他看見以撒穿着他來時那套舊衣服,赤着腳,身上沒有一件澤維爾給他的東西。一根麻繩從房梁上垂下,把以撒吊在窗前,椅子翻倒在地毯上。
他已經失去脈搏,皮膚冰冷,肢體基本僵硬。澤維爾伸手摸摸耳下,那個印記并沒有烙在靈魂上,自然随着兩人中任意一方身體的死亡自動消弭,他們的連接斷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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