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涔點頭道,“阿月跟我想一塊去了。”
兩人相視一笑,梁洛書也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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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兒胡同的老宅換上了殷府的燈籠,天色将明之時殷涔出門,巷子口停了一輛簡樸馬車,一個車夫老伯見了他撩開門簾,殷涔貓腰上車,朝朱紅鎏金的殿宇群駛過去。
宮門口遠遠立着一個明黃少年,殷涔跳下馬車朝陳佶走去,陳佶眉眼含笑,說道,“今日頭一回見平山哥哥穿黑色以外的衣裳,這靛青朝服着實好看。”
殷涔羞澀一笑,“今日打理了半天才出門,就覺着自己看着不像那麼回事兒。”
陳佶擡手幫忙正了正頭頂丞佑冠,又細細從頭到腳瞧了一番,青衣素履白靴,面色清淨溫潤,細長的鳳眼藏着的都是笑意,陳佶跟着心裡也仿佛綻開了花。
進宮的朝臣們陸續到來,殷涔與陳佶一道進了雍明殿,默默立在了朝堂末尾,看着陳佶走上金銮殿二層台階。
“吾皇萬歲萬萬歲!”
朝臣們集體朝拜,台階最上層的垂幔之後,一個模糊身影揮了揮手,“平身吧。”
雖說上回在騎射場上遙遙見過皇上陳澤,但此番于朝堂之上,殷涔見着垂幔之後的瘦削人影,覺得這人仿佛又瘦了,就這麼短短一句話也聽出了氣血兩虛的味道。
按慣例各部尚書先呈報所屬事項進展,以及各項需在朝堂商議事項。
元遠山遇刺一案,大理寺卿姜晚笙呈上來的調查結果是被南城騷亂中惡徒所傷,對于此結果,元平誓不能服,然而姜晚笙将人證物證一一列了出來,最後連陳澤也發了話,關于此事的追究到此為止,辛尚允身為禁軍統領當屬失職,罰俸一年。
殷涔雖早預料到事情的發展必然如此,但此刻見到姜晚笙和辛尚允将戲做得如此足,人證物證拿出的如此天衣無縫,也深感這一切看似清清朗朗的背後,黑暗潮水的洶湧。
他要面對是這樣一群人,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潮水湮沒。
不知不覺早朝已過去一個時辰,衆朝臣們商議事項皆已結束,陳澤問道,“衆卿們還有何事要禀報?”
堂中沉默。
垂幔之後陳澤正了正身形,說道,“既然你們要問朕的話問完了,現在輪到朕來問你們。”
朝臣們面面相觑,今日這是?
殷涔也暗自猶疑,這是唱的哪一出?擡頭看了看梁太傅,站在隊列前端,微微佝偻着身子,卻穩穩當當。
陳澤說道,“昨日督察院呈上來一道有意思的折子,此奏折上寫着,此人過去一年向朝廷、戶部、内閣遞交過合計十二道上疏奏折,均石沉大海杳無音訊,如今萬般無奈向督察院寫了一道狀告奏折,這才遞到了朕的手中。”
堂中衆人發出了小小騷動,有人輕輕碰了碰戶部尚書毛盈泰的胳膊,“毛大人可知此事?”
毛盈泰面色黑沉,撇過胳膊低聲冷言回道,“并不知情。”
說着卻不自覺朝祁言之看了兩眼,對方正襟站立,面色平靜。
陳澤繼續道,“諸位可想知道這折子裡都寫了些什麼?”
衆人都噤了聲。
陳澤道,“折子由督察院左都禦史鄒橫空呈上來,不如就由他來告知諸位吧。”
鄒橫空出列站到堂中,殷涔看到,這位平平無奇鄒大人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年約中等,身形矮小,從背後看不到面目如何,但莫名有股子幹練挺拔氣息。
堂中之人拱手垂目,聲線平穩徐徐道來,“此奏折由雲南昭陽府滄源縣知縣秦念衾所呈。”
秦念衾?殷涔被這個名字晃了下心神,好熟悉,似在哪聽過……猛然間想起還是多年前初入太子府時,梁太傅在書房跟陳佶授課時,拿過此人的殿試卷子給陳佶看過。
殷涔伸長脖子望向金銮殿,正碰上陳佶也微微驚訝的眼神看過來。
鄒橫空繼續道,“秦縣令于五年前被派往滄源縣,雖隻是一介小小知縣,卻也将這與世隔絕深山之中的小城治理得井井有條,但他有一事不甚明了。”
鄒橫空頓了頓,略微擡高了聲音說道,“這五年來他查看了滄源縣,乃至昭陽府的大小地界、民生百态,發現此地雖比不過江南富庶之地,但物産仍可算豐富,卻不知為何,坐擁物産豐饒之地的當地百姓越過越窮,且在他上任之前匪患橫生,上任之後他肅清了匪患,但多年來于民生卻無甚發展,百姓苦,縣衙自然也收不到什麼稅賦,他這個知縣當得也頗為愧疚。”
堂中有人問道,“鄒大人可否說得更清楚些,滄源縣所産物産都有哪些?”
鄒橫空扭轉身體,朝問話方向答道,“滄源縣盛産茶葉、鹽,以茶為最盛,占了整個雲南茶業的十之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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