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父陪他們坐了一會兒就說:&ldo;我們先回去吧,讓兩個年輕人單獨呆一會兒。&rdo;古母點點頭,叮囑了古以笙幾句,就拉上古以箫準備離開。&ldo;哥,你可要保重啊,不要太想我哦!實在想得厲害,就打電話給我!&rdo;古以箫頗為舍不得地抱了一下古以笙,揮揮手,就跟着古母走了。&ldo;淩芊,飛機起飛之後,我叫司機接你,中午來家裡吃飯。&rdo;古父轉身說。&ldo;好。&rdo;淩芊回答。&ldo;這個給你……&rdo;古以笙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拆開包裝,從裡面拿出一條水晶墜項鍊,交給淩芊。淩芊接過一看,這是&ldo;石頭記&rdo;的綠色水晶,墜子呈柱狀體,上面雕刻着古代一種圖騰,她握在手中,眨眨眼,&ldo;你應該送我能帶來桃花運的粉紅水晶。&rdo;&ldo;我不會自找麻煩。&rdo;古以笙手一攤,&ldo;我幫你戴上。&rdo;&ldo;綠水晶能帶來什麼運?&rdo;淩芊撩起頭發,露出頸部。&ldo;健康。&rdo;古以笙幫她戴好之後,整理一下,然後拉出脖子上戴的那條淩芊從日本買來的護身符,&ldo;都是保佑健康的,算是湊一對兒吧!隻是這條護身符麻煩一點,每次洗澡前都要拿下來,洗完再戴上。&rdo;淩芊捂着嘴偷笑着,&ldo;下次咱不買日本的護身符了,以後我去德國,買德國産的銀色十字架給你,就不用又脫又戴的了。&rdo;&ldo;呵呵……&rdo;古以笙把護身符放進領口,&ldo;剛才以箫問我要了一大堆東西,你呢?想要我帶什麼回來給你?瑞士的表和巧克力很有名,要不要?&rdo;&ldo;你……&rdo;淩芊能明顯地感覺到韓芸菲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她深吸口氣,鄭重地對古以笙說:&ldo;把你自己帶回來就好。&rdo;廣播開始提示古以笙乘坐的航班已經可以登機了,淩芊看見韓芸菲迫不及待地站起來,面朝他們,像是要等着古以笙和她一起走。淩芊有一種失落感,像是預感自己要失去古以笙一樣,緊張得猛地抓住古以笙衣服的下擺,像是不願母親離開的小孩一樣。古以笙反握住她的手,忽然把另一隻手搭在她的後頸上。淩芊瞪大了眼睛,望着古以笙的唇向自己壓來‐‐他當着候機廳這麼多人的面在吻她,這種動作,平時就算用刀逼着他,他肯定也不會做!也許是感覺到韓芸菲投來的震驚目光,淩芊顧不得什麼,主動回應着他。平時一向内斂的古以笙在大庭廣衆之下和女友擁吻,韓芸菲一時之間很不能接受。然而她強迫自己要冷靜,畢竟要怎麼告别是人家的事,隻要古以笙上了飛機,她就有機會慢慢将他的心偷來,說實話,她等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淩芊有種這一别就不會再見的預感,而且這不好的預感空前的強烈。她承認自己依賴他而且非常舍不得他,他們在一起已經半年了,雖然古以笙工作忙,約會的次數很少,但是由于兩人住得近,幾乎天天能見一面,一下子沒有了古以笙,淩芊心裡的空虛可想而知。&ldo;古以笙……&rdo;她嘴一撅,眼淚汪汪起來。&ldo;傻丫頭,别哭。&rdo;古以笙找着紙巾,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ldo;瑞士的時差是八小時對吧,我一有時間就給你電話,好不好?&rdo;&ldo;好。&rdo;&ldo;也别忘了把你新寫的小說傳給我,我一定認真拜讀。&rdo;古以笙皺着眉頭,廣播裡催促登機的聲音和淩芊不斷掉下的眼淚讓他有一種喝令播報員閉嘴的沖動。&ldo;好。&rdo;淩芊點頭如搗蒜。她沒有在意播報員的播音,她的耳邊一直回響着周傑倫的《千裡之外》,那情到深處便是憂傷的音調,配合現在的别離,渲染着淩芊心中的不舍和傷感:夢醒來是誰在窗台把結局打開/那薄如蟬翼的未來經不起誰來拆/我送你離開千裡之外/你無聲黑白/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我送你離開天涯之外/你是否還在/琴聲何來/生死難猜/用一生去等待……&ldo;好了,你快上飛機去。&rdo;淩芊站起來,揉揉眼睛,&ldo;保重了,親愛的。&rdo;古以笙用力擁抱她一下,握着滾輪行李箱的手柄,向登機口走去。淩芊忽然湧起一陣悲壯感,目送着古以笙走向登記口,在他快要進去的一刹那,他回身望着她,她忙低下頭不願再看他一眼,隻怕自己會克制不了地沖過去。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那一聲珍重裡有着甜蜜的憂愁沙揚娜拉!由于淩芊為了送古以笙沒有去三中面試,因此失去了去三中工作的機會,然而,進德中學原本應教高一的一個女老師懷孕就快生了,淩芊當起了代課老師,要代三個月的課‐‐這一次,是真的憑着校董事的關系。沒想到自己會真的成為&ldo;關系戶&rdo;,淩芊更加不敢懈怠,每一節課都講得認認真真,對學生也是關懷備至,希望别人不要說她是&ldo;空降部隊&rdo;。古以笙去瑞士以後,樓下暫時沒有人住,猜想古以笙回來的時候,也不會再住在這裡了吧,如果順利的話,她也不會再住這兒了。校董事說,古以笙明年春節回來的時候,就可以去買一套房子開始裝修了,再擺桌訂婚宴,讓雙方父母見個面,敲定結婚日期,古以笙回來以後就可以讓他們結婚。這聽上去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如果真能按校董事的計劃進行,那就完美不過了。淩芊有時候偷偷幻想一下那時的情景,竟然有一種很幸福的感覺。她幾乎每天晚上都可以接到古以笙的電話,古以笙放棄午休的時間,在每晚八點左右也就是瑞士時間中午十二點以後打電話給她,隻是聊聊天而已,淩芊也覺得心情舒暢。有時候碰到古以笙去當地醫院觀摩大手術,一整天都很忙,淩芊就不會接到電話了。不過她不是蠻不講理的人,隻要古以笙有正當可信的理由,她都不會介意。&ldo;安全&rdo;地過完了一個月,淩芊似乎有點放心了,她想,自己也許應該試着去相信古以笙。她可以保證自己在古以笙去瑞士的這九個月裡不搞上其他男人,也許古以笙也可以像她一樣。雖然女人總是要等到被男人抛棄之後才能了解到自己的男友也會移情别戀,但是古以笙卻能讓淩芊相信,他是個值得相信的男人。然而,韓芸菲對古以笙的觊觎,總是讓淩芊的信任搖擺不定。古以笙雖然每天都打電話給她,可是她畢竟不能想以前一樣,想見他就見他,所以,古以笙在瑞士的生活,其實她是全然不知的。有時候她會胡思亂想,想得自己筋疲力盡,累得半死。她一方面怪自己為什麼不在古以笙從瑞士回來之後再認識他,另一方面又怕如果那時候才認識古以笙,古以笙身邊早就有個韓芸菲,自己倒成了節發給古以笙,其實是在暗示他做人應該專一,隻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理解她的苦心。這兩天,古以笙沒有打電話給她,原因是去了位于瑞士東北部的博登湖旅遊,不過,古以笙用随身帶去的筆記本電腦和淩芊聯系着,把拍的照片傳給她看。在聽淩芊說博登湖位于瑞士、奧地利、德國交界處之後,古以笙說在回國的時候會再來一次博登湖,帶一瓶湖水給她,算是一份來自德國的禮物。淩芊一聽高興極了,随口說幹脆去德國渡蜜月算了,沒想到古以笙竟然答應了。如果事情能一帆風順,這世界上就不存在小說這種東西了。又過了十幾天,古以笙打電話給淩芊的時候,中國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他說,呆會兒要去醫院觀摩一個罕見病例的手術,晚上要寫手術總結報告,現在要看點材料,沒時間跟淩芊聊天。淩芊善解人意地答應,叫他注意身體,就挂了電話。淩芊打開電腦,一張張看着古以笙上次傳給自己的照片,美麗的博登湖水在不同角度呈現着不同顔色,有時是天藍的,有時是碧綠的,如果能親曆這樣的美景,該是件多麼美好的事!淩芊最喜歡一張湖水和天空看上去都是藍色的照片,在照片中,連遠處的山都罩了一層藍色的薄霧,渺茫得像是海市蜃樓,相當夢幻。無意中,在别人替古以笙拍的一張照片裡,她看見了遠遠在他身後站着的韓芸菲,雖然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從膚色和發色上看,怎麼都是個中國女人,不是韓芸菲還會是誰?淩芊用了心,在每張照片裡細細尋找着,果然在好幾張照片的背景裡發現了韓芸菲的身影。這麼說,那時韓芸菲也有去博登湖旅遊了?淩芊看着那些照片,有古以笙單人的,也有古以笙和幾個外國人一起照的,特别的是,無論古以笙和幾個人合照,就是唯獨不見裡面有韓芸菲出現的合照。淩芊一開始認為,也許古以笙是怕她誤會,就沒有把有韓芸菲的合照給她看,可是她看了另外的照片,古以笙把自己單獨和幾個漂亮外國女同學的合照都給傳給她看了,為什麼就是不傳有韓芸菲的合照呢?這裡面該不會有什麼貓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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