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起風了,西北風起,雪沫子開始在洛陽城上方飛舞了,有錢人都開始抱着“暖婆子”站在樓上,準備欣賞這第一場雪。
白術和胡三成兩個人轉到廢棄的厚載門門洞,打算進去避避風,撥開門洞前的雜草,黑乎乎的門洞裡一股惡臭沖出,雖然現在是寒冬,這股臭味的威力絲毫不減。
胡三成,用袖子扇了扇面前的空氣,一手拿出火折子,打開甩了甩,火苗竄出來,火光把城門洞照亮,裡面受驚的的老鼠亂串,有的竄出門洞,有的鑽進了裡面堆着的一堆破舊的棉絮中。
“三成叔,這裡應該就是死去乞丐,生前住的地方。”白術看見那堆破舊的棉絮上還有人躺過的痕迹,捏着鼻子甕聲甕氣的說道。
胡三成,并沒有理會白術,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水火棍,在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城門洞裡搜索,不時還用鼻子嗅嗅,甚至把那堆棉絮挑開看了看,什麼都沒有發現,還驚起了那原本躲在破棉絮中的老鼠,一隻老鼠在逃竄時,撲向胡三成,被胡三成一棍子敲的血肉模糊,敷在了門洞牆壁上。
“這裡臭氣中有死人屍臭,而且還不止一具屍體,應該死去有上十人,但是屍體卻沒有,顯然是被人處理了,如果我沒有推斷錯,城門洞外,那些篙草長得茂盛的地下應該有埋的屍體。”胡三成此刻仿佛不再是個混子,而是個神探。
嚴格上說,胡三成是白術的師傅,但是胡三成隻讓白術叫叔,胡三成平常的表現,白術也不屑認他這個師傅,但是今天在這個門洞裡胡三成,猶如神探附體,表現的非常專業。
看白術用滿眼小星星的眼睛看着自己,胡三成更是得意,接着說:“這裡的死屍,都是陳年舊案,沒有人報官,說明都是小案,不值一提,但是有個情況,非常重要的,推翻了我以前的判斷。”說完領着白術走出山洞,指着西邊靠近城牆的地方,說:“公子,你看那一帶的篙草,有什麼不同?”
“很明顯,有很多人經過那裡,篙草都被踩折了。”白術回答道。
胡三成,聽了白術的回答,用手指了指城樓說:“這麼些人,進出城不走旁邊的定喜門,反而要翻越這座廢棄的厚載門,這就可以肯定他們是有問題的,而且他們去的方向是那裡!”胡三成手指向通濟坊,白術順着胡三成手指的方向,并沒有看出什麼,看向胡三成的眼神滿是疑惑。
胡三成把手反向拍了一下白術的頭說:“那裡是通濟坊!回去寫折子吧,就說這個情況是你發現的!上面提一下老夫的名字就好。”
“對呀,上官讓我們監視胡人,說明劉氏莊血案,肯定與胡人有關,通濟坊那個臭窩,就是胡人聚集地!”白術一下子反應過來了,激動的渾身亂動,難道說,這種滔天巨案,竟然被我破了!
“瞎激動什麼?我們隻是查出了線索,辦案的事情會有人專門去做,還不到我們,有了線索,隻能說明我們沒有偷懶,回去早點睡覺才是正經!”說完把手裡的水火棍,往身後一别,雙手抱胸,縮着頭就開始往回走。
當白術把今天發現的情況,寫成折子,通過上官遞到蔣清案上時,蔣清的桌子上,已經有了三個一樣的折子,隻不過那三個折子是調查劉老三的折子。
蔣清剛看完三個折子上的内容,在思考,内容蔣清早有預料,果然是胡人,是胡人找劉老三押镖,到底是什麼貨物,讓胡人做出了屠村的瘋狂之舉!而且此事還和綠林道有牽扯。
事情太複雜了,還有兩天天官就要過來,一點頭緒都沒有,如果真像一個折子上所說,兇手殺完人,就分散潛逃,遠遁千裡,那自己該如何破案,推斷兇手有五十多人,這些人呢?
需要更多線索呀,白術遞上來的折子,本來蔣清是不打算看的,讓他們監視城裡的胡人,難道胡人,在城外殺完人還敢跑到城裡來,而且還是那麼多人。
上次他們遞過來的折子,竟然寫的是,胡人珠寶店,門口站的兩個胡女不是真人,自己根本沒有在意,隻是胡人的珠寶店就在自己回家的路上,有次想到那個折子,就順帶上前調查一下,伸手摸了一把,彎腰胡女的胸,軟軟的,滑滑的,暖暖的,百分之百是真的。
胡女倒是沒什麼,胡人老闆卻很多事,硬是把被摸過胸的胡女送到了府上,自己的腿差點就被老爺子打斷,成為了半條街上的笑話,現在蔣清,甯願繞路回家,都不願意走那個胡人珠寶店門口。
想到這,蔣清就賭氣不去看,白術送上來的折子。
但是眼光掃過,今天折子好像不太一樣,上面的字,非常秀氣,和以前胡三成那個混子,寫的歪七扭八的字有明顯區别。
折子還是打開了,裡面的内容非常詳細,從那個被挖掉家夥式的老乞丐,到山洞裡的臭味,胡三成的推斷,主要是厚載門上的攀爬痕迹,和城牆邊那些踩斷篙草,最後重點提到了通濟坊。
折子内容寫得非常詳細,推斷也合情合理,最主要的它解答了,那些屠村兇手的去處,媽的,他們還真敢進城!
蔣清打開空白的折子,開始寫,寫了三個,然後喊人
“來人!把這三封信分别送給巡察司李玉,監察禦史盧奕,皇城司李劼手中”
同時又召集全城捕快,親自帶隊,直撲,通濟坊。
是夜,西市和通濟坊,火光沖天,殺聲震天,所有洛陽城的人都是心驚膽戰地過了一夜,還好之前有金吾衛的人事先做了安撫,維持着秩序。
蔣清開始因為輕敵,隻帶一百五十名捕快,圍捕通濟坊,沒有想到被裡面的胡人一沖,包圍圈就潰散了,捕快們沒有見過如此兇悍的胡人,吓慌了神,被胡人砍死,砍傷幾十人,很多胡人從包圍圈缺口逃出,幸虧巡察司李玉,帶兵及時趕到,大部分胡人被堵了回去。
有少量胡人,逃了包圍,消失在西市,那些破敗的建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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