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人做起來毫無負擔,因為他們向來如此。
想要什麼就去争,争不到就去搶,搶來了就是我的,誰也不想再從我手裡奪走。隻要你能給我帶來利益,我們就是鐵杆的朋友,榮華富貴盡可同享,而當這份利益失去用處,勾昌人也會将曾經的朋友棄如敝屣,所有前緣一筆勾銷。
這種當衆賄賂的場面,沙依格德原以為師父會有所抗拒,沒想到簡生觀眉毛都沒動一下,十分坦然地坐到了自己的席位上,但也沒有去關注那座明晃晃的金山和周圍的六名舞姬。
他隻是垂眸端坐,古井無波。
飲了兩杯葡萄酒,勾昌王開始與簡生觀拉關系。
他張口就道:“神使大人,我本人雖不信教,但我有一信奉大金烏神的女兒,剛滿十六歲,正是出嫁的好時候。聽說了您在撒罕的事迹之後,她就對您萬分崇拜,一心想要侍奉神使,以表虔誠,若能蒙大人不棄,結秦晉之好,不失為……”
“噗——”沙依格德一口酒噴了出來,打斷他的話,“陛下,你知道我師父多大歲數了嗎?把十六歲的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你覺得合适嗎!”
“神使大人雖然滿頭白發,但看上去很年輕啊,怎麼就不合适了?”勾昌王無辜道,“冒昧問一句,神使大人高壽……咳,今年多大了?”
“一百零八歲。”簡生觀删掉一位數回答他。
“這……看不出來啊。”勾昌王震驚,這歲數,難道真有神明庇佑?
沙依格德也是第一次知曉他的年紀,怔怔望着師父的容顔,一時竟忘了接話。
好在勾昌王自己也覺得不大合适,哂然道:“無妨,神使大人家裡若有子息親眷,也可考慮一下我的女兒,總歸是把您當做神使和長輩侍奉。”
沙依格德實在聽不下去了:“勾昌王,你若想與稷夏聯姻,夠不上高高在上的稷夏皇帝,也不能把主意打到我師父身上啊。誰不知道你這樣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給你自己開辟的這條絲路岔道正名嗎?需要這麼不擇手段嗎!”
勾昌王也不甘示弱:“你一個曛漠人懂什麼,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們勾昌經營多年,絲路改道了這麼久,至今還要被你們稱作‘岔道’!我們建了那麼多驿站,天天懸着心,就怕哪天這得來不易的富貴就給抹平了。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就是要讓這條岔道成為正道!”
“你們要争線路,建驿站,攬客商,誰也說不了什麼,我們曛漠自然也無所謂,反正怎麼也妨礙不到我們。可你看看你們勾昌使的手段,猶然重建驿站的幾位重臣是怎麼死的,路過他們邊城的商隊屢遭屠殺,你敢說跟你們沒有關系?還有這次撒罕的疫病,我懷疑……”
“徒弟,吃菜。”簡生觀給他夾了一筷子菜,直接喂到他嘴裡。
“……”沙依格德自知失言,咽下了後話。
“無憑無據,殿下可不能血口噴人啊。”勾昌王倒是很冷靜,似乎對他提到的事情頗不以為意,“更何況莫賀延碛的規矩,從來都是勝者為王,敗者……誰會在乎一個沒落消失的國度經曆了什麼?是吧,神使大人。”
簡生觀對身邊殷勤的舞姬說:“不必斟酒了。”又對勾昌王說,“金山和舞姬我都不會收下,勞煩陛下撤了吧。”
“大人是不肯賣我這個面子?”
“不過我們在砂革城的食宿還請陛下妥帖安排,另外有些私事,也需要陛下多多協助。至于絲路之事,日後再議也不遲。”
得了他這句話,勾昌王便也不再步步緊逼,轉而把矛頭對準了方才拆他台的沙依格德。
一改方才的阿谀奉承,勾昌王語帶嘲諷地說:“對了,聽聞沙依格德殿下是要護送珍寶進獻給稷夏皇帝的,可半路上被匪徒劫了道?所以現在你是兩手空空了?”
吃着師父遞來的乳酪點心,沙依格德抽空應付:“陛下消息很靈通麼。”
勾昌王道:“既如此,殿下又何必繼續前行呢?應該即刻返程才是吧?回去找你父王哭訴一番,倒也不必再受這長途跋涉的罪了,弄不好就把自己的命給丢了。”他看向下方,對自己的朝臣說,“至于出使稷夏一事,大可以交給我們勾昌,有了絲路的支持,我們必會奉上不遜于你們那個……什麼獅什麼眼的稀世珍寶。”
衆臣皆大聲附和,嘲笑沙依格德的倒黴和無能。
沙依格德吃完點心道:“不勞陛下費心,我早知道此次出使不會順利,遇到匪徒、刺客都是常事,就連被昔日的聖教長老囚禁折磨我都不放在心上,其他宵小又有何懼?
“我這個人呐,遇到不順心的人或事,要麼在哪兒跌倒就在哪兒爬起來,自己想辦法解決,要麼就當場發瘋,逼得所有人都不好過,跟着我一塊兒想辦法解決。
“到最後,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哦,在座的各位可能還沒親眼見過我發瘋?那你們也可以去曛漠和撒罕打聽打聽,我發起瘋來是什麼樣子。或者問問我師父也可以,他老人家可見識過好幾次了,陛下應當不希望我在勾昌也發一次瘋吧。”
勾昌王其實有所耳聞,但還是不想輕易放過打壓他的機會:“看來曛漠的王儲别的本事沒有,隻有發瘋的本事見長啊。”
沙依格德不以為意,反問道:“說起卧獅晴眼被搶一事,不知勾昌王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群沙匪?他們訓練有素,駝隊行進迅捷無聲,領頭的以白色布巾蒙面,耍一柄黑刃彎刀,手下各個殺人如麻,極難對付。”
勾昌王漫不經心地飲酒:“沒聽說過。知道殿下吃了虧,可也不用為了面子,将尋常盜匪形容得這般厲害吧。”
沙依格德不接他的話,對簡生觀說:“那可真是怪了,如此兇悍的沙匪就出沒在勾昌王都附近,還敢明目張膽地搶劫他國使節,而勾昌王卻絲毫不知,以後這絲路上的生意還敢過路勾昌嗎?隻怕到時候所有課上都要被沙匪扒掉一層皮吧?”
簡生觀表示深以為然。
一聽話音不對,勾昌王立即反駁:“簡直胡說八道!我們勾昌向來對沙匪毫不手軟,見一隊殺一隊!”
沙依格德道:“那就更奇怪了,若真是如此嚴苛,我遇上的那隊沙匪又是怎麼回事?難不成是有人蓄意養匪縱匪,專門對我下手的麼?
“這種應該叫官匪吧?肯定跟勾昌的貴族官員有勾結。我是沒什麼關系了,可要是把這種手段放到絲路上,豈不是想搶誰就強誰?彼時商隊若想平安通過勾昌,就要繳納高額關稅,否則就不能受到保護,随時可能被搶?”
勾昌王登時被堵得說不出話。
沙依格德所說的這種官匪确實是有的,給自家絲路正名之後加收關稅的計劃也确實是有的,可這些當真不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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