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镖頭和趙镖師還未到嗎?”
絡秀搖了搖頭,“他們要晚一日才到,爹爹路上腿傷犯了,大夫說不宜騎馬,小包公陪爹爹坐了馬車,我就先騎馬趕了過來。”
“沈镖頭身子可還好?”弘景關心地問道,他從絡秀的來信上得知,上次他們離京途中遇上劫匪,臧師兄中箭身亡,沈镖頭肩頭也被砍了一刀,好在他們最終脫險,回到了隴西。
聽弘景提及爹爹,絡秀心中苦意更甚。爹爹自肩頭負傷後,身體大不如前,已不能習武,加上臧師兄去世,爹爹失去了重振千嶂門的雄心,隻想着來京都嫁了女兒,做世子的嶽丈,享受快活日子,也不再想日日走镖吃苦。
“爹爹身子無恙,隻是不能再走镖了。”絡秀說道。過去大半年,千嶂門靠着為雜賣務運送物資得的銀兩還清了債務,勉強經營了下去,隻在隴西周邊走些近镖,镖門名存實亡。絡秀之前和元鎮的信中也提到了這一點,其實她幾乎在信裡告訴了他所有事,除了她的婚事。
元鎮聽了說道:“這樣也好,沈伯伯年紀大了,也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了。絡秀,你若不走镖,我也要心安一些。”
說着,元鎮拿出了一個紅漆木的方盒,送給了絡秀,絡秀接過方盒,好奇地問:
“這裡面是什麼?”
元鎮笑了笑,說道:
“絡秀不妨打開看看。”
絡秀打開了盒子看了一眼,裡面竟是一套京都時興的石榴紅裙,裙子上還有一支精緻的黑檀木流蘇木钗。
絡秀笑了笑,看着弘景說道:“竟是襦裙服,我上次穿還是借江姐姐的。”
“衣裙我是托江姑娘幫我選得款式和尺碼,钗子是我自己選得,絡秀喜歡嗎?”弘景凝視着絡秀,問道。
絡秀其實并不喜歡襦裙服,之前穿了江姐姐的襦裙服一天,她隻覺得行路不便,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可她看着弘景期待的眼神,不忍拒絕,就笑着點了點頭。
“那絡秀可願意今晚穿上這石榴紅裙,與我共度七夕?”元鎮見絡秀點頭,小心地追問,像是深怕絡秀會拒絕他的邀請。
絡秀點了點頭,她沉浸在弘景柔情似水的眼神裡,更無法開口自己的婚事。她其實提前一日快馬加鞭趕到京都,就是為了告訴弘景她和世子的婚約,她一路上都想着一見到弘景,她就将一切全盤托出,她不想再對他有所隐瞞。她無法拒絕爹爹允諾的親事,她無力掙脫恩義的綁縛,可若是弘景能與她站在一處,她似乎有勇氣抛下所有,和他破禮私奔。她一直沒有在信中說明,就是因為她想當面親自告訴弘景。
可當她邁入豐慶樓,一眼望見倚在窗邊那個熟悉的颀長身影,當一身青衣的弘景回頭對她笑得彎了眸子的時候,一股纏綿的柔情就卷覆了她的心,使她心中築起的長堤潰決,她心裡想着不若晚一點再告訴弘景她的親事。
就這樣,她原本笃定的坦白已經晚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弘景親自給她做了金橘團,她想着晚一點再說,不忍辜負他親自下廚的真心,弘景激動地和她講述阿金的婚事,她心想着晚一點再告訴他,不忍熄滅他眼神中的光亮,弘景送她禮物邀她共度七夕,她依舊想着晚一點再說,可這次她卻明白了,她不忍心的,是失去弘景看她時那溫柔的眸子和滿眼的深情。
絡秀沒來由得讨厭起自己來。
“弘景,我有一事……”
“絡秀,我有一事……”
絡秀剛開口,弘景也開口說道。他已和叔叔坦白了自己和絡秀之事,隻待沈伯伯來到京都,就讓叔叔和沈伯伯提親。他今日特意安排了小閣子,也是想将提親之事事先告訴絡秀。他從一見面就忐忑不安,僞裝了一副平靜模樣,還好絡秀沒有看出來。
兩人還待開口,一陣敲門聲傳來,阿金探進腦袋,對着絡秀一笑,說道:
“沈姑娘,我可要借用一下你家的弘景,他得幫我挑着擔子,和我娘親去汝貞家提親,誤了時辰可不好了。”
絡秀聽到“你家”兩字,微微紅了臉。
阿金打斷了兩人的思緒,絡秀和弘景内心都想,也罷,今日七夕,他們約好了去潘樓街附近玩樂,等到那時再說不急。
弘景看了看絡秀,悄悄對她說道:
“申時見。”
絡秀點點頭,弘景就起身随阿金去。阿金見兩人的膩味樣子,笑着搖搖頭。
隻聽門外弘景對阿金說:
“你當時和江姑娘也是如此。”
“不不不,你和沈姑娘更甚……”
弘景走後,隻留絡秀一人在閣子裡,她單手托腮,放下了手中的團子,第一次面對金橘團沒了胃口。她走出豐慶樓,在街上漫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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