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愣怔過後,戚白就明白了樊鎮東為什麼那樣看着他,他清楚樊鎮東誤會了什麼,解釋當然可以解釋得清,但是想到三人之間糾葛的關系,去解釋那個的話,太窒息了,他甯願直接走人。
雖然明知道樊鎮東是因為誤會才大發雷霆,但依然不耽誤心底那個信仰的坍縮,或者,潛意識裡,他從來就沒有全身心地去信仰過吧。
戚白忽然想到一個詞,葉公好龍。他是葉公,樊鎮東所代表的父親是龍,從遠處看的時候,他心裡想,那條龍可真漂亮,能屬于我就好了。可龍真的在眼前的時候,他所有的人生經驗支配着他在第一時間做的選擇是——逃離。
有戚青松一個就夠了,他不想再給自己另外找回一個爹,從此深陷在人和人之間錯綜複發的關系和情感織就的羅網裡,掙脫不得。
他心理上已經三十歲了,不是三歲,早已經過了渴望父親的年齡,也不再需要一個父親。
這些念頭其實都是轉瞬間的,旁邊的樊快雪在他話音落地的同時立即道:“不行,戚白,你不能走。”說話間,他去抓戚白的胳膊,仿佛生怕這個人從他身邊溜走了一樣。
樊鎮東臉色鐵青,不可置信地瞪着兒子:“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樊快雪想到戚白才是樊鎮東的親骨肉,想着戚白曾經受過的那些委屈,過去的很多事在他腦子裡反複閃現,他剛從冰湖裡撈出的戚白,戚白把□□留給他……
他憋得胸腔都要炸掉了,忍無可忍,扭過頭沖樊鎮東怒吼:“其實戚白……”
戚白知道他要說什麼,忽然提高聲音打斷了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厲:“樊快雪!”
戚白的聲音很冷,像是一把劍,猛然刺過來,樊快雪的話被堵在咽喉間,他皺眉望着戚白,戚白冷冷盯着他,眼神帶着警告和禁止的意味。
樊快雪瞬時清醒過來,認親不是這樣認的,情景不對,氛圍不對,現在戚白和樊鎮東彼此都有誤解,現在還不能說出來,他胸口急劇起伏着,放緩了聲音,眼神堅定又執着:“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走,我不會讓你走的。”
戚白拂開他的手,斷然搖頭,臉色冷得像是結了冰:“什麼都不要說了。”
看着戚白朝門外走去,樊快雪折身追了上去:“戚白,戚白,你聽我說!”他都能察覺龔素貞不歡迎戚白,戚白那種家庭長大的孩子,理應更敏感,不可能察覺不到,現在連樊鎮東也不歡迎戚白,一回家就發脾氣,戚白要走,也是合情合理。
樊快雪自以為自己掌握了真相,急得汗都冒出來了:“戚白,戚白……”
樊鎮東看見兩人這個情形,益發覺得龔素貞沒說錯,他剛才也沒看錯,他怒極,兒子大了,根本不聽他的,荒唐,暴怒和挫敗的感覺糾結在一起,他抓起桌子上的壽山石印章,朝樊快雪狠狠砸了過去:“你個混賬,給我滾回來!”
樊快雪不妨身後突然飛來的石塊,根本不知道躲,印章砸在他後腦勺上,墜落下去,在大理石地闆上摔得粉碎,樊快雪被打得彎了下腰,罵了句髒話:“樊鎮東你特麼失心瘋了!”
樊鎮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個混賬玩意,你居然罵你老子……”他低頭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沒什麼趁手的東西,彎腰就去搬身後的紅木椅子。
戚白聽到石塊跌碎的脆響,回頭,看到樊鎮東暴怒着的肌肉抖索的臉,和樊快雪吃痛、像是困獸一般憤怒的表情,低頭,他看見滾落到腳步的石塊,那天他剛摸過的,摸過上面的刻字,還想象過……他閉了一下眼,扭過頭,大步向外走去。
樊快雪沒理會樊鎮東的咆哮和隔着書桌砸在他腳邊的椅子,也顧不上疼,追着戚白跑進了卧室,死死抓住戚白的胳膊:“戚白,你聽我說,你真的不能走,你不要走,你剛才問我的事情,我都告訴你,你别走,好不好?”
戚白拉開櫃子,彎腰,握住放在下層角落裡的帆布包的肩帶,聽到樊快雪的話,他手臂僵了一下,然後用力把包提了起來,轉過身,看着眼前滿臉凄惶的少年,心裡頓時一陣酸楚:“你說吧。”
樊快雪深呼吸了好幾口,嘴唇抖了抖,才說:“我,我做過一個夢,夢見了,夢見了很多以後的事情,那個夢很清晰,特别清晰,我夢見你和我,其實你才是我爸的兒子,我,我是戚青松的兒子,我們在一出生,就被弄錯了,我還,還夢見了很多别的事情,我沒騙你,一些事情,我去驗證過,都是準的,真的,我沒騙你……”
戚白不忍再聽下去,他打斷了樊快雪,點頭說:“我相信你确實做過一個這樣的夢,不過夢就是夢,不會是真的。”他說着從樊快雪手裡抽出手臂,拎着背包,毅然決然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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