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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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冬菇睡醒的時候真想扇自己一巴掌，這麼好的談心機會居然讓自己給睡過去了。她看了看屋子，發現羅侯不在，穿好鞋襪，她推開房門。深秋的早晨寒氣逼人，冬菇抖抖身子。四下找了一圈，羅侯都不在。冬菇在火房的水缸裡打了點水，稍微洗漱一下，然後離開院落。如她所想，羅侯果然是在酒肆裡。他還拄着雙拐，可木腳已經穿上了。見她進來，羅侯示意她去吃東西，酒肆内的桌子上擺着饅頭和幾碟鹹菜。冬菇吃東西，羅侯在旁邊坐着。想了一下，冬菇開口道：&ldo;羅侯，今日起我要盡心忙事情，也許不能常來看望你。&rdo;羅侯點頭。冬菇咬着饅頭，&ldo;你可不能再誤會于我。&rdo;&ldo;不會。&rdo;冬菇笑了，咽着滿嘴的饅頭，樣子很滑稽。羅侯看到，也不嫌麻煩，拄着雙拐起身，給她舀了碗熱水，他端得很辛苦，冬菇卻也沒有上去幫忙。羅侯想做，并且做得到，她便不會cha手。&ldo;那我走了。&rdo;吃了東西，冬菇跟羅侯告辭。冬菇走了，他也沒有相送，冬菇幾步一回頭，他也沒去看，冬菇心裡苦笑這男人真是不解風情。羅侯轉身，雙拐交替，一下一下地挪着身子走到桌子旁，拾掇好碗筷。他無傷時行動尚有困難，何況現下，拿了一個來回便有些受不住，坐在凳子上休息。他拿起剛剛自己端來的那碗熱水，在清晨的冷風中還散着白氣。他寬大的手掌扶着碗，手指輕輕撫着碗沿，轉了轉，然後停了下來，似是找對了什麼地方。他端起碗，就着那個位置，将熱水緩緩喝下。很暖。熱水整碗進肚，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很暖……這邊，冬菇因為解開了與羅侯的誤會，所以心情極好，步履輕松，一路歡快。可她卻忘了自己昨晚為了與羅侯說話，竟徹夜不歸。當冬菇回到木匠鋪的時候，正好迎上了滿臉焦急的李慶潋。她一愣，而後心懷愧疚。&ldo;慶潋……&rdo;李慶潋猛地回頭，&ldo;冬菇‐‐&rdo;她三步并作兩步，沖到冬菇面前，&ldo;你昨夜去哪了，怎地一晚都沒回來？&rdo;冬菇看着她，李慶潋的臉上帶着些許的憔悴，她心裡不忍，想了想，決定對李慶潋說實話。&ldo;慶潋，我有話對你說。&rdo;李慶潋頓住，她看着認真的冬菇，不知她要說些什麼。冬菇先一步坐下，李慶潋跟着坐在她對面。&ldo;說吧。&rdo;冬菇看着李慶潋，這人是她在這世上第一個朋友，她知道她即将告訴她的會讓她詫異憤怒甚至排斥，可她除了相信她，别無他法。&ldo;慶潋，我有心上人了。&rdo;李慶潋瞠目結舌地看着冬菇，半響，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ldo;我道是什麼事，竟然是這樣。&rdo;她打趣地看着冬菇，&ldo;昨夜可是同心上人幽會去了，冬菇你這就不對了，你若有這好事，應該告訴姐姐才對，怎地要瞞着我。&rdo;她嘻嘻地笑着，可是冬菇的表情卻沒有那麼輕松，看着看着，李慶潋也漸漸收了笑容。&ldo;怎麼了？&rdo;她有些疑惑，&ldo;為何這般表情？&rdo;冬菇微微低頭，&ldo;慶潋，我的心上人……跟一般人有些不同。&rdo;李慶潋道：&ldo;不同？什麼不同？&rdo;她忽地湊近冬菇，壓低了聲音，&ldo;難道……是有婦之夫？&rdo;冬菇搖搖頭。&ldo;那是如何？&rdo;冬菇看向李慶潋，不知為何，李慶潋忽然覺得有些不妙。&ldo;慶潋，我的心上人是羅侯。&rdo;冬菇看到，一瞬間，李慶潋的臉色就變了。&ldo;你說什麼？&rdo;&ldo;我的心上人是……&rdo;&ldo;你說什麼？！&rdo;冬菇從未見過李慶潋這樣的神色，她待自己永遠是和善寬容的。李慶潋蹭地一下站起來，大步走到門口，将店鋪的門關上。然後扭頭，難以置信地瞪着冬菇。&ldo;齊冬菇，你莫不是瘋了！？&rdo;冬菇搖頭。&ldo;你跟誰在一起不行，非要挑那個人！&rdo;冬菇輕聲道：&ldo;那人不好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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