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罷,她擡起頭,忍不住細細打量他,稍即,眼角紅紅道:“瘦了,也黑了,這些日子沒少受委屈吧?”
陳為識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沒有,家裡一切都好,吃穿用度跟以前也沒什麼差别。”
“你就是不說,姐姐也知道,現在哪能比得上之前。”
兩人低聲說着話,聊他,聊爹娘,聊祖母和大伯的身體,還有陳家現在的情況,不知不覺就聊嗨了,陳為識也慢慢擺脫拘謹,由“娘娘”變為了“姐姐”。
下邊一陣細碎的嗡嗡聲,就好似兩隻貓着身子說悄悄話的小耗子,皇上放下手裡的奏折,朝下望去,就見皇後與她弟弟腦袋湊在一處,叽叽咕咕不知在說什麼。
突然,她表揚漾開,露出一個極為歡欣的笑容,那純粹的,沒有任何警惕和防備的笑容,有多久沒見到了……
皇上神色恍惚,眼睛緩緩眯起,倏忽,他張開嘴,“皇後。”
陳以祯一愣,疑惑地擡頭看去。
手指悠閑地敲打桌面,皇上神色一派平靜,傳喚她,“你前些日子抄寫的書在朕這,過來,朕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陳以祯愣住,猶豫地看了陳為識一眼。
陳為識知意,忙斂身後退。
陳以祯歎了口氣,起身朝上邊走去。
來到皇上身邊,她問:“皇上要跟臣妾說什麼?”
皇上手掌一抻,将前些日子她抄寫并上交的《淮南子》拿出來,翻開,指着上頭被紅筆圈出來的字,說:“這些字,抄錯了。”
陳以祯立時瞪圓眼睛。
皇上不滿地看她一眼,“你是有多馬虎,竟連抄書也能抄錯。”
陳以祯無語:那皇上你是有多無聊,她也就那麼一抄,誰想他居然還會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
“還有,”他翻開另一張,指着上頭被墨色圈出來的小字,說,“這些字,實在不堪入目,你說你,什麼習慣,前面還好,怎麼越到後面字迹越潦草?”
過去懲罰她抄書便是如此,每每到後面就飄了,那撇捺恨不得飄出紙張半拉長。
陳以祯心虛地低下了頭,這個不怪她,那是現代養成的習慣,上一世,語文課上,隻要背錯詩詞古文,或者作業沒寫完,亦或者考試考砸了,語文老師就有一個百試不怠的懲罰——抄書。
長此以往,她也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字迹剛開始還算端正,可是越到後面越是潦草粗鄙,皇上那是沒見識到她前世的抄書,剛開始還可以被稱為一句工整,但到後面,尤其後面幾張,不是她誇大,便是醫生方子都不見得有她那般潇灑。
她低着頭,頭頂的發旋便正對皇上,烏黑,幹淨,一點沁着翠的發飾點綴,就像她這個人,幹淨到底,澄澈到底。
皇上愣了一愣。
上頭,兩人挨得極近,皇上為了給陳以祯留面子,就将聲音壓得極低,因此下面聽不到上面說了什麼,隻能看到兩人好似極為娴熟親昵地交談。
這場景……貌似跟外界傳言不一樣啊。
信武侯眯起眼睛,眼底閃過一抹危險。
陳秉和和陳為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震驚。
現在,他們貌似知道來之前陳秉光分外自信和坦然的原因了。
不知過了多久,陸統領總算回來了,恰好趕在兩個時辰耗完之前。
他拱手,“卑職回來了。”
瞬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信武侯的忐忑陰沉,陳以祯的緊張期盼,以及皇上的沉穩和若有所思。
“說罷。”
“回皇上,卑職帶着人訪問了太學所有學子和夫子,尤其當時在場的徐夫子,徐夫子說,他到場時,方公子已經倒下,之前具體的事由,他并不清楚,而當時,除了方公子他們,并未有其他人瞧見事情經過。”
陳以祯猛然睜大眼睛,神色劇變。
信武侯心下長長松了口氣,他得意地瞧了陳以祯和陳秉和一眼,進而,面朝皇上,自信道:“皇上,這下相信微臣了吧,微臣所言千真萬确,絕不敢有任何欺瞞。”
說到這裡,想及剛剛看到的帝後相合場面,他眼神一冷,突然道,“另,微臣還要控告皇後娘娘,咬傷微臣兒子的那條狗就是皇後娘娘當初送給陳二公子的,陳二公子便是仗着那條狗乃皇後娘娘所賜才敢如此明目張膽地為非作歹,微臣懇請皇上為微臣做主。”
“說不得,皇後娘娘早就知曉此事了。”
“你放屁!”陳為識再也忍不住,着急地辯駁,“一派胡言,此事關我姐姐什麼事,分明是你們信武侯府仗勢欺人,如今仗着沒有外人在便颠倒黑白,妄圖硬按着我吃下這個虧,還想将髒水潑到我姐姐身上,皇上,請您明察,草民絕沒有做過這個事,我姐姐也全然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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