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服務生端着兩個人點的飲品走過來,話題便沒有繼續。
一路上從希臘被自己弟弟催着趕回來,她是真的累壞了,調試好咖啡的口味之後連喝了幾口才深深地出了一口氣,覺得身上的沉重感緩解了許多。
“無論容貌上是否有無改變,年齡大了就是大了,體力和精神力真的是騙不了人的。”她自嘲地搖頭感歎。
嚴忱看了她一眼,道:“您還是一如往昔的出衆,也許隻是長時間的旅途勞頓讓您疲憊了,休息一晚相信就會恢複的。”
“謝謝你。”賀秋茵以颔首回應贊美,看着嚴忱低頭喝着杯中的錫蘭紅茶。
這個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優雅和尊貴,那是一種滲透到骨子裡的從容穩重,哪怕隻是端起茶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這個男人做起來都會帶着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她不由的感歎,自己也是縱橫娛樂圈多年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物,又是這樣的年齡。
可是看到眼前的男人,還是忍不住會被他的魅力所吸引。
也無怪乎自己的寶貝兒子這麼多年來死心塌地的一條路走到黑。
她放柔了目光,輕輕歎息一聲,“但是無論怎麼說,我也是一個28歲兒子的母親了,怎麼可能不會老。”
嚴忱放下茶杯的動作頓了一下,無聲地點了點頭。
賀秋茵對他的沉着不由心生感慨,瞧着他的目光多了幾分長輩的慈愛,徑自繼續道:“現在回憶起來,自己似乎還是22歲的樣子,剛剛嫁入元家,原本的驕傲都在面對着那樣一個家族的巍峨和嚴厲之中而被消磨殆盡。不久後生下元晉,卻因為前妻留下的兒子不可動搖的身份,而讓他活在哥哥的陰影下,受盡了委屈和漠視。看着那樣的兒子,面對長子禮貌卻疏離的态度,丈夫的威嚴又不可調和,我的心裡煩極了。才會選擇再次進入娛樂圈,并且要求經濟人安排我到國外發展,就是想逃避這讓我心煩的一切,可那個時候,我卻忽略了元晉。”說到這裡,她略帶苦澀地笑了笑,繼而看向對面的男人,道:“幸好,他來到海城之後,遇到了你。”
嚴忱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從容表情,安靜地傾聽着對面長者的傾訴,他的眼底如同靜谧的幽潭。
賀秋茵喝了一口咖啡,目光逐漸變得深遠,仿佛回到了久遠的記憶中,“曾經有過一段很長的時間,我從電話裡都可以聽出元晉的快樂和開朗,他慢慢地在改變,從前那個說話傲慢态度急躁的小猴子,也變得耐心起來。偶爾還會問我工作辛不辛苦,有沒有好好吃飯,要記得照顧好自己之類的話。”她感歎地笑了笑。
嚴忱也因為她的這番話而柔和了眼神,輕聲道:“他一直都是一個很願意關心别人的人,隻是之前被親情所忽略,才會忘記了自己的本性。”自己身邊那頭張牙舞爪的小獸,最擅長的技能,便是口不對心的死鴨子嘴硬。
聽到别人這樣的誇獎自己的兒子,沒有一個母親不高興的,“元晉的一切,都是你給他的,是你的出現讓他開始逐漸的成長,也讓他慢慢地展露出了本來的自己。”
這一點,她從一開始就十分的清楚。
“您太客氣了。”嚴忱回答的禮貌而平淡。
賀秋茵對他這種寵辱不驚的得體與謙虛非常的欣賞,眼角卻下意識地劃過自己對面的那條隐藏在修剪得體的西褲裡的右腿。
“隻是一切,都從四年前開始變了。靜葉湖那晚之後,在家裡焦急等待了一夜的我等來的竟然是一個傷心頹廢到毫無生氣的兒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元晉流露出那麼悲傷的表情。元家的決定我無權更改,隻能告訴自己,時間可以忘記一切,告訴自己元晉慢慢地就會好起來的。”她頓了一下,仿佛無法承受心理太多悲傷回憶的沖擊,而深深地出了一口氣,接着道:“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發覺元晉總是會一個人拿着一把匕首癡癡地發呆,我幾乎吓壞了,日夜不敢間斷地看着他守着他,直到那次……他用匕首劃開了自己手腕上的血管,我才徹底明白,有些東西,真的不是時間可以改變的。”
說到這裡,她看向對面的男人,微微螓首緻使過長的額發遮擋住了他的眉眼,讓人無法看到他此刻的表情,隻有握住茶杯的手背爆出青色的脈絡洩露了主人太多的情緒。
賀秋茵斂着眼苦笑了一下,接着道:“我哭着問他是不是不要媽媽了?為了一個男人連家人都不要了。元晉卻和我說,他不是要尋死,他隻是想知道,如果身體上更加疼痛,是不是心痛就可以緩解一些。他說他不想心那麼痛,他想忘記一個人,可是怎麼做都不行。”
這句話說完,她的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的流了下來,她歉意地笑了笑,從身旁的手袋中拿出一塊手帕輕輕擦去淚珠。
“很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系。”嚴忱的聲音聽起來比剛才低啞了幾分,微微牽起的唇角也有些勉強的意味。
賀秋茵深吸了一口氣緩解了一下,低頭看着他用手按住的左腿膝蓋,言辭懇切關愛地道:“怎麼樣?如今那裡還會痛嗎?”
嚴忱輕輕莞爾,道:“這都要謝謝您,那個來的人和我說了,他是您派來的,若是沒有他,大概今天的嚴忱就要坐着輪椅來見您了。”
這就是一個‘朗硬為骨、堅毅做魂’的男人,即使曾經的傷痛帶給自己多麼悲慘和刻骨銘心的印記。
多年過去以後,也不過都化作了他唇角一抹釋懷的微笑。
到底……是真的釋懷?還是因為心裡的那個人,而選擇了原諒和淡忘?!
這是賀秋茵心裡最想知道的答案!
“元家虧待了你,也對不起你。如果不是遇到元晉,也許你現在已經是陸軍出色的軍官了。曾經國防大學的高材生,紫中将的弟子,你本來該有很好的前程,可是最後都毀在這條腿上了。”她溫柔的目光充滿了歉意,輕聲道:“我雖然嫁進元家,可是那樣的家族動搖整個體系的決定,又怎麼是我的身份所可以改變的。他們器重緻行,想培養元晉繼任賀家來輔助元緻,推動元家的大船走的更遠。可是我可憐的兒子,卻要為了他的身份,承受這麼多的苦難。”
當年靜葉湖一夜,元晉被強硬帶走,嚴忱打被斷腿丢在荒野的樹林裡。
她坐在家裡焦急等待,卻苦于自己的無能為力。
除了對這個男人一點點的救助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所以這麼多年,她躲避在海外,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面對。
她隻是很愧疚,對于自己的兒子,對于眼前的男人,做為母親,她本來應該要好好地保護他們的。
“我替元家給你道歉,但也替元晉謝謝你,謝謝你還在等他,還願意讓他留在你身邊。”說着,她深深地低下頭,充滿歉意地道了一個遲了好多年的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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