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四周的一切随着這個字的吐出而消散,白骨不複,血水散去,針化為灰燼,她再次感受到了光,花香撲鼻,人聲鼎沸。
将她們關進塔中的兇手正在作樂。
他們塔拉着血肉,手舉高杯,杯中盛放着死人脊髓做的濃漿,而他們白骨相連,無比熟絡地圍在一起說笑。
“漆隐出不來了吧,哈哈,哪怕是天地間的異數,在白骨塔中也得掉層皮啊。”
“把她整死以後,我們繼續拉活人進城嗎?城裡還是人多些熱鬧。”
“是,告訴接引老頭,眼放精點,别不摘頭顱就讓人進,不摘頭顱,進來的萬一是漆隐一樣的活人怎麼辦,讓他看咱們這種宴席嗎?穿着皮真太不舒服了,我做活人的時候雖追求好看的衣衫,不惜千金也要穿的美,現在真不在意那些,再薄的衣衫也是沉的,還是自己的皮輕些,嫌皮難看,還可以刺些花,不喜歡了,拿烙鐵燙平就好,真自在。”
“不為生計奔波才是真自在,多拉些活人進來吧,他們也需要這種自在。”
“記得告訴他們,進了城,便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漆隐看着這些暢談的人,她冷笑一聲:“言名,你阻擋我。”
她那聲“破”發出後,死生城該跟着一起覆滅,但現在,她隻是從白骨塔中出來了,甚至隻能說是出來,因為在她眼前消失的白骨塔,下一刻便恢複了原狀,就像有人粉飾太平一般。
“已許諾他們活,怎能輕易反悔。”
“做錯的事不思悔改,還要放任錯誤繼續嗎,”漆隐輕蔑的一笑,“道便如此?”
“不如此,可他們待在死生城中,不去接觸外人,又能做出什麼錯事來,我會将死生城封住,再不讓他們蠱惑外人了。”言名垂眸。
漆隐知道,他這是又心軟了,或者不能說心軟,他天生便如此,他便是由這些東西化成的。
在此前,他甚至不建死生城,而直接讓死人重活,想活的人太多,他無法一一滿足後,又建了這死生城,是見不得有人因死而悲痛嗎,那死人不悲痛,悲痛的又該是誰!
沒有死,又哪裡來的生!
“言名,你在養蠱,你看他們和樂融融的樣子,便覺得他們可以繼續活,可内裡已爛的人,外在的歡樂隻是表象,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便會撕碎那些和他們不同的人,他們能忍受的隻有他們的同類,除他們以外的所有物,在接觸他們時,都将被蠱惑,陷入無盡泥沼中。”
“他們不會再接觸外物了,我不會給他們機會。”
“那接下來他們會殺的将是他們自己,喜歡摘頭的殺死不喜歡摘頭的,喜歡摘骨頭的殺死不喜歡摘骨頭的,城被封閉時,空間将無限縮小,哪怕在常人眼中沒什麼,在城中人看來,一切卻都凝固了,凝固會加劇醜陋,到時更相似的人會聚在一起,他們會找到相同的小點,而不是死生這個大點,點外的人都不是他們的同類,他們會在城中自相殘殺,”漆隐頓了下,“說到底,你是知道這點的,所以你沒有将死生城封死,而是允許他們接觸外人,你怕把他們關久了,他們在這個小籠子裡會瘋。”
“這隻是猜測。”
“不是猜測,你看這些人,和養在罐子中的蠱蟲有何區别嗎?一樣的污濁,一樣的狹窄。”
“他們不缺吃食,不需死鬥。”
“人的欲望比蟲子大多了,人不缺吃食,還是要搶奪他人的所有物以滿足自己,當他們能搶奪外人時,便聚在一起,搶奪外人,當他們沒有外人可搶奪,便會将目光放在周圍。說到底,他們是人,化為異類時擁抱着取暖,習慣身份後,恢複搶奪的天性,這跟有沒有吃的,他們能不能吃飽穿暖沒什麼關系。”
言名不說話,他看着底下那些不穿人皮,不頂頭顱的人。
死生城會帶來什麼,他是清楚的,不提城中的事,城外便有許多麻煩,這人死了能進死生城,那人不能進,是否是不公呢,有人死便是死,有人死卻又被施舍了生的可能,那對已經死透的那個人來說,是否不公呢。
生死本就是充滿不公的事,死生城則加劇了不公。
“好,你自己想想,我們暫時不談這些,你看我的腿,它到底是怎麼了。”漆隐拉住言名的手,她感覺自己站不穩了,就在她跟言名談的時候,整條腿都爛了,她出生以來沒受過這種傷,而且看樣子,另一條腿離爛完也不遠了。
言名俯身,示意漆隐爬到自己背上,漆隐問:“不會讓你也跟着爛吧?”
“不會。”
“我為什麼會這樣啊,那上面塗了什麼,這麼狠。”她以後得謹小慎微些,不能自大了,原來她這麼弱,這麼容易受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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