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修甯竟然有些羨慕。
有些體會到謝從琰看到寇凜有生死之交時的感受了。
“怎麼樣?後悔了沒?”虞康安脖子青筋都爆了起來,直想解刀劈他,“我就說他自小性格偏激,極難管教,你偏不信,還為了他與我割袍斷交!”
“那也是你造成的!”金鸩同樣想要拔劍砍他。
見他倆争來争去也争不出個輸赢對錯,楚修甯實在不想繼續浪費自己的時間,搶在虞康安說話之前道:“虞總兵,我還有事要與金老闆相商。”
虞總兵幾欲張口,還是咽下,坐了下來。
冷哼一聲,抱臂側身,看向議事廳的大門,留給金鸩半個背影。
金鸩朝他背影呸了一口,也坐下,心中極度不解楚修甯究竟拿捏住了虞康安什麼把柄,竟令他轉變陣營,老實坐在這裡。
但兩人都沒說的意思,他也不問,對楚修甯道:“楚尚書請說。”
楚修甯步入正題:“關于此次四省聯軍剿匪,金老闆與另外兩位大當家是怎樣安排的?”
“楚尚書問的妙。”金鸩好笑道,“尚書大人可否先告訴我,你們此次聯軍是如何部署的?”
“這要問虞總兵。”楚修甯認真回答,“不過他的行軍路數,金老闆應該十分清楚,聽說虞家軍初成時,許多戰術都是你二人共同研究出來的。”
金鸩沉默片刻,也回答了他的問題:“我準備退。”
楚修甯問:“退是何意?”
金鸩:“從麻風島撤走,不和你們打,等你們走了之後再回來。”
楚修甯:“你辛苦建造的麻風島,我們若是給你夷為平地……”
金鸩渾不在意:“重建就是,搬空之後不過是些建築,我有錢有人,建起來極快。而且,也不怕實話告訴楚尚書,狡兔尚有三窟,我當然也不止一個麻風島,還有幾個備用的島,早建好各項設施,随時可以啟用,而你們的海軍走不了這麼遠。”
楚修甯點頭:“那你的生意?”
金鸩:“名聲和資源才是第一位的,我在哪裡,哪裡就是麻風島。”
楚修甯:“也是,再不濟金老闆還有南洋可退,你的産業多半在南洋。”
金鸩搖頭:“産業可以遍天下,但我生為大梁人,死也會死在大梁……附近,絕不會去南洋。”
楚修甯再問:“那徐旻和陳七當如何?”
金鸩無所顧忌地道:“我們三人,一貫是我說了算。陳七退也行打也行,徐旻則堅持想打。他勾結上了東瀛極強勢的三和藩,三和藩染谷家的少主如今就在島上,跟着徐旻來的。徐旻野心勃勃,認為我們三家與倭軍倭寇聯手,四省聯軍将不堪一擊,指不定趁此機會能将大梁東南幾省占為己有,劃地稱王,更指不定可以殺了我,拿走我的生意。”
說到這,笑了一聲,“所以我若選擇與你們開戰,得先收拾了他,不然還得防着他在我背後捅刀子。”
楚修甯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金鸩卻不明白:“楚尚書來此究竟何意?”
楚修甯道:“我想請金老闆放棄退避,聯合徐旻陳七,竭盡所能與倭軍倭寇勾結,與我們開戰。”
金鸩皺起眉:“理由?”
虞康安哼笑:“好将你們這些叛國賊子無恥匪徒一網打盡。”
金鸩冷笑:“誰輸誰赢不一定。”
楚修甯淡淡道:“一定的。”
金鸩彎唇:“莫說我們三方聯手,再加三和藩與衆多倭寇,即使我麻風島一家與你們打,輸赢都是未知之數。”
楚修甯微笑:“所以我說結果是一定的,因為金老闆有能力左右戰局。你暗中與我們互通消息,交戰中咱們有輸有赢,做出彼此都有細作的模樣。我們保證隻針對他們,不傷你麻風島的人……”
金鸩不同意:“倭寇就算了,徐旻陳七不能碰,不然往後東南海的海盜更難管理。”
楚修甯自顧自:“等我們将他們全部剿滅,我需要将金老闆逼至窮途末路,金老闆便痛哭流涕的向聖上寫一封歸降書,向聖上說明你我之間存有私仇,你同意招安,但我非殺你不可,你願奉上全部家産,買自己一條命,求聖上将我召回去。這封歸降書,由虞總兵親自遞上去,同時,還有虞總兵彈劾我公報私仇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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