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懿淮忽然轉頭,兩人同步開了口。
“音音她……”
“小表妹與靖……”
宋延年舔了舔嘴角停住話,紀懿淮因為阿音醒來輕松不少,擡擡手讓宋延年先說。他朝前頭看着,盡量讓自己的語氣看起來自然些:“那日我們找到表妹後,她與靖王殿下在山洞裡。表妹昏睡不醒,不知在那裡頭待了多長時間,我看見靖王的手腕好似是被放過血。”
“放血?”紀懿淮受驚,“你的意思是給音音放血?”
宋延年抿唇點頭:“那山洞崎岖無比,況且音音當時并未醒來,若是想維持體力怕是隻有這一種法子。”
紀懿淮神色複雜的感慨道:“我當真未想過,靖王能為音音做到這個份兒上。”
宋延年沒有說話,一直到坐馬車回了國公府才慢慢回過神,宋國公夫人見他神色不對,拽着問了問阿音的情況,得知人已經醒來才撒開手。宋延年回到院子,安靜地坐在樹下的石桌邊,滿腦子都回蕩着那日在栖霞寺神樹下,趙承譽同他的對話。
那日宋延年找了随侍下山取藥,他在趙承譽身後跟了過去。
看見趙承譽提筆寫下心願,看見他渾身顫抖着落淚,看見他一筆一筆描畫着那字迹。宋延年也是男人,也明白男兒有淚不輕彈的道理,隻是情到深處,才會不管不顧吧。
宋延年等他挂好木牌,才慢慢走過去。
兩人身量相當,本該是敵對的關系,可或許是因為宋延年眸間過于明顯的複雜,讓趙承譽愣在了原地。
“你……”趙承譽主動開口。
宋延年輕聲承認:“我都聽見了。”
他看見趙承譽張了張嘴巴啞然無聲,宋延年也同樣不知應該說些什麼。兩人沉默着,過了許久趙承譽才慢慢開口:“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瞞着你了。”
“如果我這次回不來,阿音醒來以後,你無須告訴她事情的真相,也無須讓她知道我做了什麼。我本來……就是一個罪無可赦的人,這一年半的光陰已經足夠了。”
“你好好待她。”
宋延年當時的情緒處于臨界點,雖說自幼陪母親看話本子,話本子上的故事牛鬼蛇神什麼都有,但也依舊不是太相信重生這回事。聽見趙承譽如同交代遺願般的話,宋延年擰眉。
“殿下如何就這樣确定自己回不來?你若是喜歡音音,等她醒來咱們公平競争便是,何必如此……”
趙承譽愣了愣,随即笑着道:“其實你是不信的吧?”
宋延年皺着眉沒說話。趙承譽默了片刻,到底是沒有強求他信與不信,反而搜腸刮肚的反複叮咛:“你好好待她便是,日後……就别叫她再過的像前半輩子那麼苦了。”
可等到再見趙承譽的時候,已經是三日後。他們兩人在暖閣内一左一右的躺着,趙承譽雙眸緊阖,除卻平穩的呼吸,幾乎與阿音的症狀一般無二。
直到那時候宋延年才慢慢信了趙承譽的話,重生大抵是真的,用壽命所求來生也是真的,為了帶阿音回來,他甘願放棄蘇醒入夢亦是真的。紀懿淮說的沒有錯,誰都沒想到趙承譽會為了阿音做到這個份上,若是宋延年,他扪心自問是比不過趙承譽的。
他忽然想到剛醒來的阿音第一時間詢問趙承譽的模樣,情緒是淡的,隻是她眼中的擔心還是沒瞞過宋延年。
宋延年在與阿音的這段關系裡,他是喜歡的,隻是愛的不熱烈,付出的也不熱烈。
他始終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沿着宋家與紀家為他們規劃好的路線往前走。娶阿音為妻他的确是很開心,然而開心過後,宋延年不得不思索他能帶給阿音什麼呢,他甚至于在當日街頭□□之時,都不似趙承譽那樣能夠不去思索旁的,直奔向她身邊毫不猶豫的擋刀。
在他的眼中,除了阿音總歸還是有很多人。
方寂大師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就像是這場入夢的戲,能救阿音的人一直都不是他。
宋延年長歎一口氣,趁着夜色回了屋。
阿音這一覺從傍晚睡到了天明,因為她剛剛蘇醒,眼下又睡了這麼長時間,紀憲之與溫氏天剛亮就來了攬月閣。看着阿音休息,兩人便在旁邊低聲道為何還不醒,紀憲之偶爾還會碰碰阿音的鼻息,見她時不時翻身,兩人才确定這是睡着不是昏迷。
從懸崖墜落時,阿音被趙承譽護的嚴實,她的身上并沒有外傷,養了兩三日就能出門了。
這日醒來,阿音下意識就要去開窗戶。
畫眉瞧見她的動作,笑道:“姑娘又要去拿花呀?這些日子咱們窗戶邊可沒有花了。”
阿音聽見她的話後遲疑着拉開窗,果然窗沿上幹幹淨淨的,别說是花,就連幹了的花瓣都沒有一片。阿音心中疑惑,抿唇合了窗戶朝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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