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我沖口問出來。
“唉,做好了飯還要來請才能回家,白老師的架子是越來越大了!”
“說什麼呢?”我瞥了一眼羅恒,示意還有學生在,“走了,回家!”我推他一把,不想在學生面前丢醜,但是很顯然,羅恒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戲,我對他快要無計可施了。
站在講台上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累,一講一個多小時,激動起來肢體語言還相當豐富,但一回到家疲憊感馬上就來了,眼看着飯菜就在桌上,可窩在沙發裡再也懶得動一下。是開始衰老了,身體不能和從前比,時常感到心有餘力不足,也明白年輕的時候對身體過于開采無度,老病新疾接踵而至也是必然的結果。再也不能那樣拚命了,但是不遺餘力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并且不是什麼好習慣。
“吃飯了!”黃淙盛了飯,在沙發後面拍拍我的肩。
“不想動。”我喃喃一句,還是決定起來。
他的兩隻手已經按在我的肩上,一邊揉一邊問:“重不重?”
“挺好。”我享受着這雪中送炭般的按摩,自己活動着脖子,突然很想對他說謝謝,又說不出口。
“今天的課站着上坐着上的?”他問。
“站着。”我老實回答。
“那個腿不是自己的呀?疼不疼自己不知道啊?跟你說了多少次,坐着講課就行了,一點記性都沒有!這種不要命的爛個性什麼時候才能改改?”太手上加了力,似乎是對我的懲罰。
“你比我還唠叨!”我頂了一句,突然想起來,“對了,今天看到院長,他說過幾天俄羅斯芭蕾舞團要來訪問演出,全院就給了五張票,為了獎勵咱倆結婚不請婚假,可以給咱們兩張,去不去?”
“當然好啊,你不稀罕,我可沒欣賞過這麼高雅的東西!”他說完似乎猶豫了一下,掩飾說,“過來吃飯吧,都涼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暗示對我的過去的看法,我也想過他是否在乎,但是那麼悲慘的經曆,縱然是物質生活近于奢華,也并不是我在乎的,我也沒有習慣那種生活,這一點他應該了解,我從年輕時就是如此。這是他心裡的問題嗎?我總是覺得他娶我出于同情和友誼,而我是這樣,既然嫁給了他,就什麼樣的日子都可以和他一起過,不會有一句怨言。
這是新的政權建立的第二年,在領導集團不懈的努力之下,最艱難的外交時期已經度過,現在正是一個□,各國都以各種方式表示着友好,這個芭蕾舞團的到訪就是其中之一。我知道黃淙不會反對,但是仍然沒有馬上答應院長,因為考慮到票是首演的那一場,很有可能會遇到什麼人。
吃過晚飯我們很早就做準備,到場人還不算多,找到位子坐下,當然是樓下的大廳,但位置還不錯,擡頭看看上面的包廂,還沒有人。舞台上幕布緊閉着,背景音重複着《天鵝湖》的經典旋律,下面秩序很好,觀衆看起來雖不都是富裕的樣子,但可見得修養都不錯,還遇到了幾個同事,想來這也是首演,觀衆的素質應該是有把關的,安全工作應該也很緊張。突然想到,如果那時聽從雲天的安排,說不定現在我就沒有這麼悠閑了……千萬種可能,我選了這一種,是最好的嗎?至少是最問心無愧的吧。
音樂停止,觀衆的噪聲也漸漸低下去,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再次向樓上包廂望去,在一個角落裡看到我們校長,我示意黃淙校長在上面,趁他扭頭看的時候,迅速向位置最好的兩個包廂望去,其中一個空着,雲天沒有來,另一個隻看見一個女人剛坐下在鋪自己的裙子,是雲影!
他來了?我不能再向上看,也許他不在,但願如此!再難以安甯下心神,黃淙問我怎麼了,我說上面坐着的熟人太多了。這也是實話,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似乎昭示着我有多麼傻。
演出開始,美妙的音樂,輕盈的身體,優雅靈動,對身體的控制力是一種幸福,看着舞台上躍動的演員,我無法不想到自己被歲月摧殘的這把骨頭。黃淙低聲說如果我不舒服我們就提前離開,但這實在是不禮貌,應該也沒有人會看到我,應該。
終于逼迫自己投入到對表演的欣賞中去,對舞蹈藝術,我曾經感興趣,甚至報名參加大學裡的社團,但是由于一些時間上的原因,也隻是了解了一些理論的皮毛。正看得入神,突然有人在我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回頭一驚,是小程!
“您好,我們司令夫人請您到包廂裡去。”他給我行了個軍禮,但表情并不嚴肅,甚至于有些怪怪的哀傷。
是非之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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