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擡起眼睑,看向李郅軒。
他确實讓她有一股熟悉感,仿佛他們曾經真的有過什麼一般。他說他會堅守承諾,不會嫌棄她,可是今天已經是她卧床第十天,他才姗姗來遲,卻還帶上一群看熱鬧的少年,即使少有言語侮辱,可那眼神,她卻看得明明白白,那分明是嫌棄、是厭惡、是好奇、是嘲弄。可笑他還責備是她忘記了承諾。
她不知道他們有過什麼承諾,她知道,在她的上一世,她卧床休養半年,他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病榻前,而後的數年歲月中,他們甚至連任何的交集都沒有。想到此,她因為他卑微的祈求和受傷的神情而有了些許松動的心,頓時再次堅硬起來。
縱算他所言真的會付諸實踐,她也不願意再與他有任何的交集。
“皇長孫殿下。”錦繡定了決心,放平了語氣,“如此說吧!我腦後受了傷,這你也看見了。大夫說我很有可能會命喪黃泉,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失去記憶或者變成白癡,可我卻幸運的除了一點外傷,什麼事情都沒有。你覺得這可能嗎?”錦繡嘴角扯出一個略帶諷刺的苦笑,又繼續說道:“其實我真的失憶了,以前的一切,我通通都不記得了。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我們之間曾經相識,更不知道你我有過什麼承諾。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可如今,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過去的一切,殿下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吧!”
“不記得了?當從沒發生過?”李郅軒有些瞠目結舌,可更多的卻是由心底裡升起的悲涼和憤怒。他想過許多答案,也幫着她找了許多的借口,可他卻從未想過,她會說她将一切都忘記了,她不記得他們的相識相知,不記得他們之間曾經許下的諾言。
“是,我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錦繡點頭,坦然無畏的看着他,嘴裡吐出的話語卻仿若尖刀一般,狠狠的刺入他的心窩,痛徹心扉。
“你記得你叔祖侵犯了你,你記得你所有的家人,甚至連兩年多沒出現在身邊的奶媽你都不曾忘記過,卻獨獨将我忘記了?餘錦繡,你當我李郅軒是個傻子嗎?任由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李郅軒雙眼通紅,他單膝跪在錦繡床上,右手拇指與食指緊緊的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問着。那語氣中,含着無盡的悲哀和凄涼。
錦繡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記得這些人,全是因為上一世留下的記憶,可前世今生,她都沒有九歲以前的記憶,怎麼可能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而他,前一世遠遠的避開着她,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
可這些話,她總不能直接告訴他吧!她隻有無言以對。甚至不敢去看他,他的苦痛,他的不敢置信,叫她不知該如何面對。
“好,好,好得很。”李郅軒怒極反笑,他再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說錦繡有不得已的苦衷。縱然她有不得已,他已經卑微到此種地步,難道還不夠打消她的自卑和估計?他松開了錦繡,往後退了數步,鳳眸中含着兩滴晶瑩的水珠,再也未看錦繡一眼,扭過頭便轉身離去了。
目送着他離開,錦繡大松了一口氣,可心底裡有一個角落,卻仿佛缺失了一角,就像前生一般,總覺得身邊少了什麼,生命中少了什麼。
然而這個時候的錦繡根本未曾意識到,這個邁着蕭索沉重的腳步,逐漸走出她的房間和她的生命旅程的少年,于她,是多麼重要的一個角色。她隻知道,他離開了,她就不用再費勁思慮的去編撰一個失去部分記憶的借口了。
和悅軒院門外,作為丞相大人的嫡長孫,餘元宸雖然排行稍次,卻已然是處于領頭位置。往日裡出入各類詩會遊園會都如同衆星拱月般,世家子弟們就算高傲,也多少要給些面子的。然而今日,在他自己的家中,随同皇長孫一起前來探望的世家子弟們卻連正眼都不肯給一個,更是對他的寒暄充耳不聞,各自三三兩兩的站着,低聲談論着,言辭更是絲毫不顧忌。
“孫兄,今日可見識了首宰大人的家風了吧!”胡家安斜眼瞟了一下餘元宸餘元安等人,晃動着手裡的折扇,嬉笑着說道。
“确實,确實,不虛此行啊!胡兄,你說,皇長孫殿下是不是看上了‘女貞子’,想要讨回去做個通房丫頭?”另一個面目略顯猥瑣,身型十分纖瘦的排骨男打着哈哈,連聲附和着。
“嘁,郅軒兄的通房丫頭将來至少也要封個貴人的,‘女貞子’這種女人,哪裡配得上他。”胡家安露出一個諷笑,不屑的說道。然而他說這話,在場的少年們卻不敢接口。明眼人都看得出李郅軒對錦繡的态度,那種在意,甚至有些卑微的讨好了,如今逞了口舌之快,卻得罪了未來的皇帝陛下,孰輕孰重,他們這些人還是看得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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