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明苦笑道:“是。”
盧米不知道老闆給她扣了話痨的帽子,知道也無所謂,話痨就話痨呗!
她剛下飛機就接到房客的電話,說是下水堵了,讓她去看一眼。
盧米把行李放回家開着車就去了。
胡同裡開車費勁,她把車停到外面停車場走了進去。
已經傍晚了,小孩子跑來跑去,有認識她的就跟她打招呼:“盧姨好。”
“叫姐姐!”
盧米一陣風似的旋進門,看到下水真的堵了。就打電話找人來修,然後找個小木凳坐在院子裡等着。
租客家的小孩很小,不到兩歲的小女孩,小臉蛋通紅,圍着盧米跑。
盧米怕她摔着,坐在木凳上屁股繞圈看着她:“祖宗诶,你可别跑了!你爸媽呢!”
“他爸媽去醫院還沒回來。”
“誰生病了?”
“他爸。”老人家沒有多說,盧米也沒多問。等下水修好付了錢就出了小院,看到坐在胡同裡聊天的爺爺奶奶就蹲下去問:“裡面那家男的生了什麼病啊?”
“說是腎出了問題,每周都要去醫院透析。”
“哦,謝謝爺爺奶奶。”
盧米心裡挺難受,這家房租拖了半個月了,那天奶奶還說讓她來催,她打電話催了一次,現在知道怎麼回事了就覺得自己挺不是人。
“家裡有難處也不跟我說,房租不要了,好好治病,早日康複。”盧米給住戶發了條消息。
盧米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家庭聚會這一天偶遇塗明,還有他前妻。
那天陽光不錯,盧家人照例說要聚一聚。于是挑了家清真館子,在大堂角落拼了桌,十多号人坐下去,準備好好搓一頓。
這家館子不少菜盧米都喜歡吃。
猶記兒時爸爸發了工資時常帶她下館子,一家三口每月打一次牙祭,最常吃的就是這家的燒羊肉、醋溜木須和蛤蟆吐蜜。
盧米心情大好,站起來招呼長輩們:“我來我來,您坐好喽!”
盧晴在一旁笑她:“八成又有鬼主意!”
“照顧長輩們是我的榮幸,我能有什麼鬼主意。您說是不是奶奶!”開開心心坐回去,準備開局跟大家說那租戶免租的事。
擡眼之間看到一個男人走進來,男人清風徐徐,波瀾不驚,透着沉穩勁兒,不是will是誰!後面跟着一個女人,女人端莊大方,面容姣好,二人對坐在窗前。
這不是我的救命大哥好兄弟麼!
約會被我撞見了嘿!
盧米沒想到被撞到這樣的場面,沒由來心虛,脖子一縮,沒了剛剛的熱鬧勁兒,巴不得這頓飯趕緊吃完溜之大吉。
盧家人吃飯熱鬧,菜一上,就開始了憶苦思甜,奶奶打頭陣。吃了一口炸灌腸,那灌腸蘸着酸醋汁,送進嘴裡,噴香!奶奶眼一紅:“從前哪有這樣的好日子呦!醬油拌面條就是一頓飯,那時也覺得香着呢!”說完手指點點盧米,又點點盧晴:“醬油拌面也養人,瞧瞧咱們盧家的姑娘出落的多水靈!兩個姑娘往那一站,真讨人喜歡!”
盧晴在桌子底下踢盧米讓她接茬兒。兩個人從前說好了,在這種場合輪番做捧哏,不能讓老人家冷場,今天輪到盧米了。
可盧米不敢講話。奶奶耳朵不好用,她講話就要大聲,大聲就要被塗明聽見。被塗明聽見,他就知道盧米坐在這支棱着耳朵聽他隐私,兩個人好不容易找到的相處平衡立馬打破,回頭再給她穿小鞋,這日子還怎麼過?
于是小聲對盧曉說:“二百塊錢,你上!”
“我們長的好,可不是醬油拌面的功勞,那是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姑姑姑父爸爸媽媽帶的好。”盧晴點了手機收款,腳尖踢盧米小腿,意思是姐姐做到了。盧米回踢她一腳,謝了啊。
見塗明的眼風過來,頭又矮了一寸。
塗明跟邢雲講話,聽到裡面那一大桌憶苦思甜,講話又好笑又熱鬧,眼掃過去,看到了心虛縮脖子的盧米。原來盧米這樣,是因為他們一家人都這樣。塗明突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塗明家裡向來清淨。哪怕家裡來了學生,跟父母講話也是輕聲細語,很少在外面聚餐,聚的時候聊的也是天文地理哲學政治。哪像盧家人,邊吃飯邊感激一切。塗明聽出個大概,盧家人從前住在胡同裡,日子苦着呢,突然有一天,天上掉餡餅,其中一處,拆了。那時拆遷分不了多少錢,但盧家人膽兒大,反正窮成這樣了,那錢就沒動,就去門頭溝和豐台買平房,這下好,又趕上了。
靠投機倒把改變生活。塗明聽到一個半白頭發的老人這麼自嘲的說。講話跟盧米一模一樣,一點不避諱這些,也不怕别人給他們扣上暴發戶的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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