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立去開了門,門後是過長的樹枝和蜘蛛絲,岑立打理了好一會,才推着王病進去,道:“以前我爺爺帶着族中長老貴族遷進這處後,開了三天的宴會,我那時來到夢中之地,高興的不得了……”
——
安羲四年,冬,平陽。
取代梁人成為一郡之主的劉淵,意氣風發,去年就以帝王自居的他覺得不能沒有宮殿,便命人在此勘測地形,看好風水,奴役梁人建了大英宮,模仿梁人組建朝廷班子。
狂歡宴會上,皇帝劉格面容慈祥地看着席下衆人,太子劉頑立病弱喝不了幾杯酒,推搡着弟弟劉寇不斷遞到面前的酒,劉隽和劉華歆在中間表演角抵,莫萬空邊看邊呵呵笑着,崇延在一旁自斟自飲。最後劉華歆不敵劉隽,冷不防被劉隽從背後抱住壓在地上,求饒不斷,引得衆人大聲喝彩。
他們從遙遠的荒涼之地而來,富饒的禮儀之邦吸引他們的眼球,開始的一切都那麼美好。
然而一塊肉在餓狼群中,似乎注定了被争來奪去的命運,無知的餓狼集體自相殘殺,仇恨的鎖鍊一觸即發。
遷都平陽第二年,劉格駕崩,太子劉頑立繼位又被廢,劉寇登基。安羲六年,崇延反,劉隽火燒大英宮。
——
王病轉身看他,聽他繼續講下去。
“我其實也記不太清這裡的路,我爹弑兄篡位後,我就不常留在宮中,好幾次偷溜出去被發現了。”他不常留在宮中,一半是因為厭惡父親,一半則是因為劉隽。岑立看見裡面的宮牆全是密密麻麻的刀痕,似乎想到什麼,遲疑了一會才道:“大殿都燒沒了,裡面也沒什麼好看的,走吧。”
崇延攻進來後,以勝利者的姿态登上皇位,在宮門口舉行獻俘禮。當時出現了意外,一位俘虜想刺殺崇延,結果失敗了,殺戒一開,便是無法回頭。
故地重遊,蕭索不可回首,但是偏偏人有顆懷舊的心。
他身為太子,有點不敢面對那些雖然愚蠢卻忠誠勇敢的英魂。
酷暑午時,這裡卻讓人背脊發涼。
王病好奇地看着他,那眼神像是在問他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岑立移開眼睛躲避他的視線,就要拐個彎把他推出去時,王病突然用手去抓輪子,吓得岑立趕緊停下,道:“傷着沒?怎麼了?”
幸虧他反應快,王病倒也沒受傷,隻是看着他,眼神複雜。
“出去再說。”岑立待不住了,着急地去拿開王病握着輪子的手。王病卻不動分毫,病弱的他不知哪來的力氣,就是死抓着不放,和岑立暗中較勁。
從來不曾忤逆他的王病不知為何突然這樣,岑立沒多想,半跪下來懇求他道:“我們回去吧?啊?王晴,回去吧,好不好?”
王病見他下跪,皺緊了眉,手還是沒有松開。似乎是在醞釀什麼,過了一會,王病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不要逃避——”
聽到沙啞無力的聲音,岑立本該驚喜,可他現在隻想回去,依舊是那句話。兩人僵持不下,傘盡數擋在王病頭上,正午的陽光直直灑在岑立身上,将他照的明亮不可逼視。
過了約摸一盞茶的時間,想起郎中那句話,岑立先敗下陣來,極輕地歎了口氣,伸手過去道:“你想我怎麼做”
王病寫道:鳳凰涅槃,王者歸來。
劉輝業的話和岑立的态度,肯定了王病心中的猜測——岑立不想管事。
岑立怔住。他躲避,不過是無顔面對為護住趙國血脈而死的将士。現在,隻要踩着他們的白骨走上鮮血鋪就的道路,按照他們的遺願揮起手中刀,英魂就能得以安息,而他,也能擡頭挺胸走出這塊陰影。
可是沒人問他,問他想不想走這條路,問他願不願意為死去的人殺人,問他這麼做快不快樂。
複國談何容易,這麼重的責任壓在尚且隻是太子的他身上,他也會害怕退縮。
可是這個人要他向前,要他當王。
岑立正要開口說話,突然聽到腳步聲,這處已經荒廢多年,楚人避之不及,誰還會來這裡?
王病也聽到腳步聲,似乎是從坍塌雜草叢生的裡面傳來的。
岑立下意識站起來護在王病身前,盯着幽深的大殿遺址,腳步聲越來越近。
“誰?”
一個女聲,帶着深深的疑問和恐懼,從遺址後傳來。許是沒聽到有人答應,那腳步聲便沒了,但岑立知道她就躲在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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