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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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人在那兒打情罵俏，未曾注意到荊鴻一瞬間有些蒼白的臉色。太子……當真是個癡兒嗎?日頭下去了些，蟬鳴聲也漸漸弱了，亭子裡涼快了不少。荊鴻想了想問：&ldo;兩位師兄，這次宮裡大張旗鼓地給太子招輔學，你們不去嘗試一下嗎?且不管那個太子如何，能接近東宮，這可是仕途高升的捷徑啊。&rdo;柳俊然很是不屑：&ldo;想升官我自會憑真本事，要我去伺候一個笨……一個不學無術的太子讀書，這種事我做不來。&rdo;陳世峰嘻嘻笑道：&ldo;俊然你看你也差點說漏嘴。&rdo;柳俊然惱羞成怒：&ldo;你給我閉嘴!&rdo;&ldo;那陳師兄你呢?&rdo;&ldo;我?我也不要去陪什麼太子，有那閑功夫我情願多陪陪俊然。再者說，如今我已是吏部侍郎了，誰還稀罕這種捷徑。&rdo;柳俊然冷哼一聲：&ldo;真有臉說，你父親是當朝郎中令，你想要什麼沒有?&rdo;&ldo;哎，我父親是什麼人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俊然，你别為這個生我的氣了。&rdo;柳俊然懶得理他，轉頭對荊鴻說：&ldo;師弟，方才師父也說了，這次是皇後娘娘交給他的職責，他不好全都推薦自己的學生，占下三個名額，那會落人話柄的。況且我們當中你年紀最小，隻比太子大三歲，當他的輔學正合适。不過……&rdo;&ldo;不過什麼?師兄但說無妨。&rdo;&ldo;不過，世峰說的确是事實，那太子天生愚笨，就連師父也教不好他，你若是做了他的輔學，想必要吃不少苦頭。他學得好了你自然前途光明，他學得不好，受罰的可都是你。&rdo;&ldo;可不是嘛。&rdo;陳世峰道，&ldo;所以師父這次頗為糾結，他又想把你送去，給你将來創造機會，又百般舍不得讓你去吃苦，你可是他的心頭肉啊。依我看，太子選拔輔學時你随便應付一下就好了，師父不會怪你的。&rdo;荊鴻苦笑點頭：&ldo;多謝師兄提點，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想見見那位太子殿下……&rdo;&ldo;荊公子，老爺說想喝您烹的茶，在喚您呢。&rdo;侍童過來傳話。&ldo;好，我馬上過去。&rdo;陳柳二人看了看天色，拱手道：&ldo;罷了，随你吧。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荊師弟，師父就勞你照顧了。&rdo;&ldo;哪兒的話，師兄慢走。&rdo;……日影西斜，荊鴻走過回廊，側首遠眺。太傅府再往東，遠遠地，可以看見東宮的檐角，那裡住着當年那個孩子。他想見見他。不為仕途前程，隻是，想見見他。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誰言丈夫無意氣，雛鳳初鳴會有時。殿前試真央殿上，五名被舉薦上來的候選人垂首排在中間，兩邊各站着幾位朝中重臣，太子立于殿前，一臉興奮地來回打量着那幾人……這陣勢，快趕得上欽點狀元的殿試了。隻不過，殿試是皇帝挑棟梁，這次是太子挑伴讀。皇帝高坐龍椅之上，看上去有些精神不濟：&ldo;幾位愛卿，朕今日身體倦乏，此次為淵兒甄選輔學一事，就倚仗你們多多費心了。&rdo;幾位大臣連忙應允：&ldo;臣等定當竭盡所能，陛下務必保重龍體啊。&rdo;皇帝颔首：&ldo;有諸位愛卿在，朕是放心的。&rdo;說罷便要離去休息，臨行前特意叮咛了一聲：&ldo;選出來後，太傅領他到天錦殿來一趟，讓朕見見。&rdo;太傅躬身：&ldo;臣遵旨。&rdo;天子召見，足以看出此人今後受重視的程度，那幾名候選人聽到這番話，不由得精神一震‐‐若被選上，絕對是前程似錦，當下暗暗發誓，一定要全力表現，讓太子和諸位大臣見識到自己的才學能力。夏淵饒有興緻地看他們一個個或緊張或自負的模樣，隻覺得如同看猴戲一般好玩。不過倒是有一個人不太尋常，在他目光掃過去的時候，那人微微擡眼，對他笑了笑。這是個頗無禮的舉動，可那句&ldo;放肆&rdo;到了嘴邊，夏淵就是說不出來。那抹極淺淡的笑意裡，沒有讨好，沒有谄媚，不夾帶任何多餘的感情，好像那人隻是因為見到了他，就自然而然地眼帶欣喜，看得他心神一dàng。夏淵怔忡了下，覺得這雙眼有點熟悉，但又半點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算了，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吧。收回目光，他輕咳一聲，負手端起架子：&ldo;那我們這就開始吧，誰先來表演一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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