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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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夏倒是認得阿猛的聲音，疑惑道：&ldo;阿猛。&rdo;&ldo;鬧夠了沒有！&rdo;寒非邪終于在要緊關頭煉丹成功，轉身站了起來。龐夏聽到他的聲音，呆了呆地看着戴着銀質面具的人，&ldo;師父？&rdo;&ldo;正是為師。&rdo;寒非邪暗暗催動謝巅峰的元丹。龐夏更迷茫了，&ldo;真是師父？&rdo;寒非邪道：&ldo;為師剛剛煉制出一種丹藥，能夠僞裝本身的劍氣。&rdo;龐夏慌忙從床上跳下來，匍匐在地道：&ldo;師父智周萬物，弟子佩服。&rdo;寒非邪道：&ldo;還不給你小師弟道歉。&rdo;&ldo;小師弟？&rdo;龐夏疑惑地擡頭。戰湛捂着脖子坐起來，在他身後咳嗽了兩聲道：&ldo;我啦。&rdo;龐夏呆呆地看看他又看看寒非邪，&ldo;小師弟不是艾冬嗎？師父收了他以後說過再也不收徒的。&rdo;寒非邪道：&ldo;他死了。&rdo;龐夏啜泣道：&ldo;弟子這五年來無時無刻不思念着小師弟，莊中其他弟子也是。我們每個人房間裡都挂着小師弟的畫像，早晚三炷香，希望他下一世好走。&rdo;戰湛：&ldo;……&rdo;艾冬還真是好人緣啊。寒非邪道：&ldo;嗯，有心。&rdo;龐夏道：&ldo;弟子知道師父挂念小師弟，小師弟若泉下有知，也就瞑目了。師父以身體為重，小師弟……&rdo;戰湛随口道：&ldo;幹嘛？&rdo;&ldo;……艾冬師弟最關心師父，若知道他走後師父為他茶飯不思，也不會安樂的。&rdo;龐夏說着說着，竟真的滴下兩滴眼淚來。寒非邪長歎一聲。龐夏又道：&ldo;獨角獸襲擊藥皇莊，弟子想出去看看。&rdo;&ldo;獨角獸已經走了。你剛服用我新煉制出來的安心休養丹，安心休養吧。&rdo;龐夏一臉感動道：&ldo;多謝師父。我的确感覺好多了。&rdo;&ldo;嗯。&rdo;寒非邪沖戰湛招了招手，讓他裝了一些珍貴的草藥在随行箱子裡，打開門走了出去。龐夏亦步亦趨地跟着他們，看到阿猛，還打了個招呼。阿猛摸摸他的頭，仿佛當他是晚輩。寒非邪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水赤煉和藍醅走過來。水赤煉見龐夏出來，微笑道：&ldo;龐夏師兄無恙了嗎？&rdo;龐夏抓住機會拍馬屁，&ldo;有師父在，當然無恙。&rdo;寒非邪道：&ldo;不是讓他們走了麼？又來做什麼？&rdo;水赤煉道：&ldo;有一件事要請師伯定奪。&rdo;&ldo;什麼事？&rdo;&ldo;關于藥人的事……&rdo;龐夏聽了一半就急急打斷道：&ldo;藥人之事一直是遠秋管理，你問師父做什麼？&rdo;水赤煉道：&ldo;但是他死了。&rdo;龐夏怔住，&ldo;什麼？&rdo;水赤煉道：&ldo;王遠秋私自捕捉獨角獸為藥皇莊招來大禍而不思悔改，還暗算師伯，已經被師伯就地正法。&rdo;龐夏一時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寒非邪，顫聲道：&ldo;是真的嗎？&rdo;寒非邪冷哼道：&ldo;他是個畜生！&rdo;阿猛一聽王遠秋就上火，用吼聲應和。可獨角獸不是師父說捉的嗎？龐夏心中存疑，卻不敢問。水赤煉看龐夏沒有繼續追究的意思，就适可而止地将話題扯了回來，&ldo;第三十七批藥人都已經死了。請師伯示下，是否開始煉制第三十八批？&rdo;寒非邪沉默了下，道：&ldo;帶本座去看看。&rdo;水赤煉這次沒觸黴頭，乖乖地到前面帶路去了。藍醅笑嘻嘻地走到戰湛身邊，&ldo;混得不錯嘛，從我徒弟成我師弟了。&rdo;戰湛道：&ldo;哪裡哪裡，就差一個字。&rdo;&ldo;你想差幾個字啊？&rdo;&ldo;師弟變師父什麼……&rdo;戰湛看着藍醅笑容泛着冷意，急忙轉回來，&ldo;我是絕對不敢想的。&rdo;唉……藍醅道：&ldo;你要不要分享一下飛黃騰達的過程？&rdo;戰湛道：&ldo;你别眼紅了，我的成功之路是不可複制的。&rdo;藍醅道：&ldo;哦？為什麼？&rdo;戰湛道：&ldo;因為就算我師父收下你，你也不可能長輩分。&rdo;藍醅突然伸出手，擰着他的臉道：&ldo;你對前任師父就是這種态度嗎？&rdo;戰湛單手拎着箱子，隻好用另一隻手推他：&ldo;痛痛痛，松手！&rdo;寒非邪突然道：&ldo;蠢貨！&rdo;戰湛趁機甩開藍醅的手，還推了他一把，&ldo;叫你呢。&rdo;藍醅：&ldo;……&rdo;寒非邪道：&ldo;是你。&rdo;&ldo;……&rdo;藍醅笑眯眯地走過去，&ldo;師叔有何吩咐？&rdo;寒非邪道：&ldo;不會走路就學學水赤煉！&rdo;藍醅：&ldo;……&rdo;一行人穿過大半個藥皇莊，來到與謝巅峰修煉的山洞截然相反的一座山中。之所以說山中是因為他們又進來一個大山洞，此山洞比謝巅峰閉關的山洞要大十倍。戰湛等人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又辛辣的藥味。戰湛捂着鼻子打了個好幾個噴嚏。再往裡走，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裡浸着十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帶着鐐铐，顯然身不由己。戰湛見他們一個個耷拉着腦袋，面色青白，心裡陣陣發緊，連帶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很尖銳，&ldo;他們是……&rdo;&ldo;藥人。&rdo;水赤煉面不改色道，&ldo;藥皇莊一直拿他們試藥。&rdo;他這麼一說，戰湛才注意水池邊上還有一塊空地，上面坐着幾個無精打采的人，聽到動靜看過來時，眼睛裡彌漫着強烈的恐懼和絕望。藥人……即使拿活人試藥嗎？戰湛想起那個從萬萬獸界裡逃出來的小姑娘……她曾經也是這裡的一員吧？怪不得水赤煉說治不好，他壓根沒有想過要治！5757、藥皇之皇（十一）水赤煉道：&ldo;他們是第三十八批，師伯要是覺得合适，他們就可以投入使用了。&rdo;戰湛：&ldo;……&rdo;投入使用？！這詞用的。寒非邪鎮定地問道：&ldo;給他們做過最基本的身體檢查嗎？&rdo;水赤煉道：&ldo;沒有。&rdo;&ldo;檢查一下，萬一他們本身帶着病，就試不出藥的效果了。&rdo;&ldo;好。&rdo;寒非邪扭頭看着那個水池。水赤煉道：&ldo;師伯放心，這些屍體很快會被清理走。&rdo;寒非邪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目光在一群屍體裡掃了掃，發現其中一個胸膛微微地起伏着，擡起手指着他道：&ldo;他還活着。&rdo;水赤煉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眼神閃爍，&ldo;是，他體内産生的毒素已經能夠抵抗新的毒藥，也是這麼多年來，唯一一個活過十年的藥人。&rdo;感覺到自己被談論，那個人慢慢地擡起頭來，凸起的顴骨更襯托出雙頰幹瘦。寒非邪湊近看他，發現他長得濃眉大眼，但眼睛毫無神采，和雕像沒有區别。藍醅突然&ldo;咦&rdo;了一聲，&ldo;他長得很像如春師兄。&rdo;水赤煉平靜道：&ldo;他就是杜如春。&rdo;藍醅愕然道：&ldo;他不是師叔的大弟子……呃。&rdo;他轉頭看寒非邪。寒非邪和戰湛内心震撼異常。謝巅峰竟然将自己的大徒弟拿來做藥人？！想想謝巅峰對艾冬的寶貝，再看看杜如春的遭遇，戰湛覺得謝巅峰這個人的一生隻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寒非邪對着杜如春道：&ldo;還記得本座嗎？&rdo;杜如春呆呆地看着他。水赤煉道：&ldo;自從十年前師伯讓他服下喪心丸，他便渾渾噩噩到如今。&rdo;寒非邪道：&ldo;你确定他真的傻了嗎？&rdo;水赤煉沉吟道：&ldo;應當是。&rdo;&ldo;一點神智都沒有？&rdo;&ldo;呃，我想……&rdo;&ldo;半點複原的可能都沒有？&rdo;&ldo;這……&rdo;水赤煉道，&ldo;藥人原先是王遠秋師兄掌管的，弟子不太清楚。&rdo;寒非邪道：&ldo;蠢貨！既然不清楚說什麼&lso;應當&rso;、&lso;我想&rso;？&rdo;水赤煉乖乖地承認錯誤。寒非邪道：&ldo;你将他送到……山上，讓本座好好檢查檢查。&rdo;&ldo;是。&rdo;&ldo;其他人的身體也要快些檢查，檢查之後先不要急着試藥，将檢查結果給本座過目之後再決定哪些人留下那些人除掉。&rdo;&ldo;是。&rdo;甩了水赤煉十七八鞭，甩得他一臉血之後，寒非邪終于想起要給一顆糖了，緩了口氣道：&ldo;本座很看好你，你莫要讓本座失望。&rdo;水赤煉一臉感激涕零。寒非邪道：&ldo;本座先回山上，有什麼事你再派人通知本座。&rdo;&ldo;天色已晚，師伯不在莊内休息一晚再走嗎？&rdo;水赤煉面露關心之色，&ldo;也好讓弟子略盡孝心。&rdo;寒非邪道：&ldo;不用，但本座略領好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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