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熙跟着胤禟緩步走入天牢,一路走來并未似别的命婦一般惴惴不安滿眼嫌棄,而是一路默默打量着。
穿過走道,胤禟帶着芸熙來到了一間隻有一個氣窗的暗室。二人入内時,室内已經站滿了十四歲以上的皇子及其家眷。
“旁人來天牢大氣都不敢出,你倒是淡然。”胤禟回頭牽起芸熙的手,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道,“一會閉緊了眼睛别看。天大的事,爺在呢。”
十指緊扣,芸熙冰涼的指尖微微顫抖,聲音中卻透着不相符的淡定:“阿禟,有你在,我不怕。”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已經奄奄一息的張明德被拖了上來,綁在了十字木架上。
人之将死,有幾個真的能視死如歸?
張明德本就是鼠輩,此刻看到刑具,再看到站着的這群皇親貴胄更是吓的含糊不清的喊冤。
大概是之前用刑,張明德的口齒極為不清晰,隻是,即便是這樣,還是聽見了關鍵字:大...刺殺太子。
自從十八阿哥殁在草原,太子被廢,大阿哥被斷皇位路,八阿哥受到牽連被革職之後,京城衆人人人自危,生怕沾上一點晦氣。此刻張明德喊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來,更是驚的一衆人等汗毛倒立。
隻聽大阿哥連忙喊道:“行刑啊,還等什麼!”
張明德含混不清的話,其實在場的人并沒有完全聽清。可就在心中猜忌的時候,大阿哥慌張的表現霎時便坐實了謀害太子的事實。
劊子手手起刀落,一刀一刀幹淨利落,絞刑架上的張明德面目猙獰叫聲慘烈讓在場的天潢貴胄臉色慘白,冷汗橫流。
行刑還未結束,就有幾個福晉承受不住暈了過去。
身邊的女人接連倒下,芸熙隻覺得身上一陣一陣的寒顫,腦子裡也是嗡嗡作響,抓着胤禟的手越來越冰,越來越緊,直到一個似男非女似尖還粗的聲音劃破寂靜——
“行刑結束。皇上有旨,諸位阿哥福晉請回吧。”
走出天牢,每個人仿佛都像是地獄走了一遭一般。擡頭看着淡薄如雲的陽光,周身血液流動方知自己還活在人世間。
沒有人說話,天牢内外的空氣中皆是那濃郁的化不開的血腥氣,讓人喉頭發堵,一陣一陣反胃。
聽到八爺的叫聲,胤禟捏了捏芸熙的手道:“芸兒你車上等我,我去去就來。”
剛想上車,耳邊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
“平日裡總覺得九弟妹弱不禁風,卻沒想到是個心性堅毅的。”
回身望去,原來是四爺。
芸熙淺淺屈膝福身行禮道:“四爺取笑了。”
“取笑?爺隻是實話實說罷了。”四爺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微微靠近道,“一般女人,可會手握一條人命而面不改色心不跳?”
聽着四爺的話,芸熙耳膜一陣嗡嗡作響。雙拳緊握,指甲掐的掌心的嫩肉生疼強迫自己鎮定,擡頭微笑道:“四爺在說什麼?”
四爺看着芸熙,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神色複雜而有深意。芸熙被他看的後背冷汗橫流,雙方就像是在一個無聲的戰場上,兩軍對峙,隻考驗心理承受力。
就在芸熙即将要繳械投降時,胤禟的出現仿佛一縷陽光将懸崖邊的她拉了回來:“四哥,跟芸兒聊什麼呢?”
“沒什麼。”胤禛回頭看向胤禟時已收起了眼神中晦暗不明的試探,“看弟妹臉色不太好,關心一下。”
馬車中。
“阿禟。四爺剛剛說,我手握一條人命...。"芸熙憂心忡忡的看着胤禟,聲音越來越低,“可我心中拿不定他說的是何圖...還是那個小十八身邊的老嬷嬷。”
聽到芸熙的話,胤禟也是心中一驚。輕輕撫摸芸熙後背說道:“何圖的事…做的很幹淨,四哥不會知曉。至于...那個老嬷嬷,倒是有可能的。”
“若是老嬷嬷,我倒是不擔心的。”芸熙神态輕松了些,将身子伏在胤禟的膝上聲音細不可聞,“他怎麼看我,于我來說并無幹系。是不是手染鮮血,身背人命,我都不在乎。我隻怕會對你不利。”
……
張明德死後,便是連日的陰雨霏霏。
深秋的京城,空氣中濕冷的寒氣凝結成薄霧久久不散,随着微風似是作對一般往人的骨頭縫中鑽。
與室外的陰冷不同,室内早已燒起摻雜着紫檀香的銀碳盆。混着潮濕的霧氣,滿室都是這樣鋪天匝地的香氣,讓人不覺閉目沉醉其中。
“四爺,宮中來信了。”
書房的門被推開,室内倏地一亮,随即暗了下來。
“嗯。”書桌前閉目養神的胤禛,緩緩睜開眼招手來人上前說話。
“爺,昨夜皇上做了一個夢。娘娘說,皇上醒後坐在榻上隻反複念叨一句話:赫舍裡生朕的氣了。”來人垂眸語氣略顯遲疑,“爺,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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