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憂道,“司徒,你先聽我說——”
“好了。不要再長篇大論了,我耳朵都起繭了。”他抱着雙臂,斜斜地倚在山腳那棵參天柳樹上,笑得邪魅,“承蒙墨仙君不嫌棄,還願意踏足我們這魔界肮髒之地。許多話你三年前就已經說過了,今日也不必再老生常談了。反正你說的我又不喜歡聽,你就省省吧。若是你是來叙舊的,我可以同你暢飲,一醉方休。”
墨憂大失所望,諷笑一聲,“萬冢山碧血滿地,白骨撐天,你竟還能心安理得——”
“我如何不能心安理得?”司徒獻打斷他,“就知道見你會掃興,走了,若是你下次來還是這般,我就再也不見你了。”
說完,司徒獻轉身離去,墨憂氣急想要追上去,卻聞那人開口,“小柳,送客。”
那柳樹聞令而行,一支柳腰靈巧地圈住墨憂,将他捆起來,另一支柳腰曲起,化作靴子模樣,将墨憂踢下了山。
被踢下山時,墨憂隐約聽見了這麼一句,像是自言自語,像是自嘲,“魔者,為世所厭,為世所棄,為世所恥,為世所憎,為世所诘,為世所懼。”
是那玄衣加身的人,一邊走上台階一邊喃喃的話。
是啊,何嘗不是如此啊。
初夏的天,墨憂竟覺得有些悲涼。
自打那次不歡而散之後,墨憂幾乎沒去過萬惡山。
去了也是被些小魔小妖咬牙切齒,磨刀霍霍地恫吓一番,不但見不到司徒獻,臨走的時候還會被幾個貪玩的妖魔用些拙劣的惡作劇戲弄。
比如挖個坑在上面鋪些草皮作僞裝,等着墨憂一無所覺一腳踩中摔個四仰八叉啦,又比如埋個馬蜂窩在墨憂必經之路上,等着他踩中後被蟄得鼻青臉腫啦。
捉弄墨憂成了小魔小妖最大的樂趣。
墨憂很少去魔界,但卻一直在暗中調查另一件事。
是有關他師父的死。
他未親眼所見,自然不會相信耳證為實。就連親眼所見都未必會是真的,何況隻是道聽途說别人的隻言片語呢?
這故事添了多少油又加了多少醋,輾轉了多少唇紅齒白又染了多少唾沫星,有誰說的清?
所以,墨憂不信。既然不信,又渴望找到真相,那就隻好自己搜集證據,查找真相。
于是墨憂離開了玉笥山,準備前往熔淵附近調查。出去了一趟,事情未調查清楚,卻撿了一塊徒弟回來。
是的,一塊徒弟。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這徒弟原本隻是一塊石頭,因墨憂貼身收納沾染了些靈氣,機緣巧合之下生出了魂。
不知是出于私心還是什麼,墨憂将他雕刻成了自己師父的模樣。
瞧,師父終于還是回來了。他墨憂又有師父了。
可是,那矮他一頭的小徒弟朝他恭恭敬敬拜下身來時,口中喚着的卻是,“弟子拜見師父。”
不,錯了,終究還是錯了。
不是他的師父回來了,而是他墨憂有了一個徒弟。
墨憂近來變得有些瘋瘋癫癫,同門說他因為青石長老的死受打擊太大,背地裡總是用閑言碎語加以诋毀。
比如說,墨憂修煉走火入魔啦!因此又衍生出無數版本,最離奇的一個版本是,墨憂心術不正竟然喜歡自己的師父啦!
這一謠言在門下弟子之間傳的沸沸揚揚。若是先前的玉笥山自然不會出現這種問題,畢竟師父的弟子都是由自己精挑細選品德高尚之人。怎會選些整日裡熱衷于别人八卦等着看别人笑話的人?
可是仙魔大戰之後,所有門派元氣大傷。仙界大會上,各位德高望重的仙門人士大都決定各個門派置辦收徒大會。無論資質與否,品德與否,先收入門下再說。
有持反對意見的,實在是寥寥。就算出言反對,也不過蚍蜉撼樹,螳臂當車而已。在大多數人面前,少數人的力量總是薄弱的無力的,無論正确與否。
言歸正傳。
墨憂不是沒有聽過那些粗鄙之語,隻是一笑作春風,聽過便忘罷了。
自家師父心胸寬廣,可是子虛年紀輕,不比墨憂穩重。一個聽了可以啼笑皆非,不放于心上,一個聽了卻覺得怒火中燒,想要以牙還牙。
那日,去凡間遊曆的子虛回來剛吃完午飯,正随同墨憂一起返回送仙峰,卻聽見身後有人竊竊私語道,“瞧見了沒,那個就是膽大妄為喜歡自己師父的墨憂——”
“我讓你胡說八道——”說着,子虛怒氣沖沖地想要轉身去找那人理論一番,右手掄起的拳頭卻被墨憂輕輕握住,那人溫言道,“你做什麼?”
“有人欺負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未等墨憂答話,子虛又道,“還有誰,告訴我,我統統幫你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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