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沒有動,他低眉看着眼前的墨藍色小本子,半晌,抿唇不語。
周向東蒼白地笑了笑,仿佛看穿了秦明的心思,繼續說:“時間會撫平一切的,她性……性子倔,你多……多等等。”
周向東越是波瀾不驚,秦明心下就越洶湧得厲害。他的腦海裡閃現出很多個畫面,有姜檸摟着他的脖子把他當成了周向東的,有她找不到周向東在原地不斷打轉急得像隻無頭蒼蠅的,也有她無數次哭泣的……
他覺得一切都很亂,好像回到了這座有她的城市,他便不再是他。
“你又等了她多久?”秦明突然開口問,他問出口就後悔了,因為他能預感到,那個答案并不會是他想聽到的。
這一回,周向東愣住了。他思索了良久,才輕聲說:“我啊,好……好久了,十年?二……二十年?我記不清了。”
如果有一種聲音,有一句話能夠滄桑無奈到讓一個鐵血男子都控制不住地動容,那麼非周向東這句不可。明明什麼都沒做,就那麼淡淡地叙述了一個事實,卻生生将秦明的手心逼出了一層細汗。
他好像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姜檸會愛上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既然等了這麼久,為什麼又要走?你舍得嗎?”
周向東的眼眶,漸漸紅了,他伸手指了指天,蒼白着臉說:“舍不得,但它……它不肯。”
秦明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他盯着周向東看,良久,仿佛一切都明白了。
“你什麼時候走,要去哪裡?”
周向東沒有說自己要去哪裡,卻回答了秦明前半個問題:“還有……有些事沒……沒處理完,不過快……快了。”
秦明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到周向東要往兩人的酒杯裡倒酒。
他伸手攔下了,說:“你臉色不是很好,還是不喝了。”
周向東咧嘴笑了笑,舉着酒瓶的右手偏了一下,躲開秦明的阻攔,一邊倒酒,一邊說:“沒關系,來,喝……喝個痛快。”
他們一飲而盡。
一場路邊的燒烤,兩個因為同一個女人而坐在一桌的男人,在這個夏末時分清涼的夜裡,好似達成了一個默契的協議。
沒有風花雪月,也沒有豪言壯志,卻在兩個人的心裡,共同許下了各自的承諾。
這是一場盛大的托付,又有多少人能夠懂得那隻言片語中的沉重和心酸。
飲盡了最後一杯酒,周向東叫來老闆結了賬。他從小桌椅上站起了身,搖晃了一下,朝秦明擺了擺手,說:“不……不早了,我要回……回家了。”
說到“回家”二字,他的眼裡難得地閃過一抹暖意。秦明看着臉色越發蒼白的周向東,心下有一點不放心,忍不住上前搭了一把手,說:“你确定沒事嗎?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用。”周向東堅定地拂開了秦明的手,他慢慢地拖動着腳步,一步一步踏進遠處無盡的夜色裡,走得頭也不回。
秦明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徹底看不見周向東的身影,他才跟着轉身,往周向東完全相反的方向快步離開了。
周向東到家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多了,他輕手輕腳開了門,忍着體内像沸水般滾燙的痛意,去到了書房。
他吃力地打開了抽屜,拿起那罐止痛藥,胡亂地朝手裡倒了幾顆,看也沒看便扔向了嘴裡。
就在他打算像往常一樣幹咽下去的時候,舌尖好像嘗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那是一種與苦楚完全相反的味道,甜甜的,略帶一絲果酸,此刻混合着藥片的澀味,悄悄化散在他的口腔之中。
周向東怔了怔,他的眸色在夜色中溢着光,幾乎是機械般的低頭,看向了手中的白色藥罐。
藥是,甜的……
周向東心中一痛,他将罐子裡的藥丸傾數倒在掌心,果然發現,在那些白色的藥丸裡,竟參雜着些許五顔六色的糖。
糖果大小和豌豆一般,質地柔軟,此刻明明安靜地躺在自己寬厚的手掌中,周向東卻覺得它們像是被賦予了魔力,每一顆都将他的心攪得越來越亂。
他暗自将糖果狠狠拽緊,努力咬着牙,看向主卧方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猩紅開來。
她竟然,往藥裡摻了糖。那她……
像是想到什麼,周向東慌張地彎下腰,拉開了辦公桌最底層的抽屜。
看到戒指盒子的時候,周向東稍稍松了口氣,可是很快,當盒子被打開後,他的臉又一下慘白了下去。
戒指不見了!
周向東不再淡定,跌跌撞撞奔回主卧,卻看到姜檸正安詳地閉着眼睛,躺在床上陷入了熟睡。
他微微瞥了眼放在床頭櫃上的一杯白開水和安眠藥,愣在房門邊良久,最後才像個傻子那般,木讷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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