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熾風翎羽 > 第198頁（第1頁）
第198頁（第1頁）
其實甯眠是想說的，保送早就都定過了，這事情她也想了不止一次，可是她一直覺得她最沒辦法交代的并不是自己，而是甯鴻德。他說過他讓甯眠保送并不是為了成績，隻是想讓甯眠可以輕松，去選擇自己想要選擇的事情，這些話都戳在甯眠的心窩裡。
她怎麼可能不想呢？
可是，她卻沒有資格說一句。
甯鴻德的工作太忙，經常一個星期也見不到一面，甯眠多數時候還是不會下樓，也盡力避免與宋之凝相遇，分明是在一棟房子裡，但她們卻很少能見到。
五月初，甯眠聽到了院落停車的聲音，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過甯鴻德，兩個人聊天的次數少之又少，甯眠想了很久才決定下樓，想跟甯鴻德打聲招呼。
隻是，甯鴻德一反常态，沒有在客廳或者任何一個地方停留，也沒有讓人來和他們打一聲招呼。
甯鴻德直接進了書房。
甯眠聽到了重重地關門聲，這是在這個家很少出現的，就算宋之凝再生氣，她也秉持大家閨秀，從來沒有這樣過。
大概是太用力，書房的門反而沒有徹底關上，還殘留了些許的空隙，甯眠走過去，從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甯鴻德的皮鞋。
甯鴻德低聲說：“到底什麼事？”
“什麼事？你還不清楚？”宋之凝的火氣不小，“你以為你背地裡替甯眠做準備，我就是聾了，瞎了，什麼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讓甯眠出國？”
甯眠站在門口，愣了下。
甯鴻德從來沒跟她談過這方面的事情，來到甯家以後，他們父女兩個人的相處空間和時間都有限，除了那幾次有關林菀的事情，宋之凝全部在場，她根本沒時間也沒可能多跟甯鴻德說幾句話。
連她都不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宋之凝會清楚？
“是，我想。”甯鴻德沒否認，“因為之前的事情，眠眠沒有保送，她成績好，又獨立，原本出國這種事情.......”
宋之凝的臉色變了，她猜到是一回事兒，被甯鴻德這麼告知又是另一回事兒。
她沒有辦法想象，她嫁進甯家，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費盡辛苦給他生了一個男孩，她不想讓甯瞻也再和她一樣分享。
宋之凝打斷甯鴻德，說：“出國？你到底想給她們花多少錢？三百萬還不夠？”
“你........”
“以為我不知道是嗎？為了讓林菀先離開給了她三百萬。”宋之凝咬牙，“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以為我是不清楚嗎？你就向着她們，向着兩個賤.......這些年，你還給過她們多少，你覺得我都不知道？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是讓你把野種接到家裡，不是讓你把小瞻的東西都分享出去，你說保送完就讓她離開這兒，不打擾我們，你做到什麼了？”
書房裡還在争吵，甯眠的視線落空，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好像是難過的，可是她确實不應該感覺到難過。
甯眠還記得那會兒她從封閉集訓裡逃出來，跟林菀吵架，甯鴻德說過，他不是真的想讓她走。
“是，我說過。”甯鴻德說，“但小瞻的永遠是小瞻的，這些年，我多少虧待過眠眠，這麼辦法，但現在人都已經.......你就讓這孩子毀了？你又不知道小瞻多喜歡眠眠，什麼都跟眠眠學，要是他學壞了怎麼辦？”
“什麼叫小瞻學她？小瞻他不會一直學她。”宋之凝反駁，“到時候，過幾年，他們不見面了，小瞻還會記得她是誰？”
甯鴻德皺眉，他沒想到宋之凝的眼光膚淺至此：“是，也許多了時間不聯系，兩個人确實生疏，但眠眠和小瞻兩個人誰的能力高誰的能力低，你也看不出來？”
“.........”
“你現在就是帶着有色眼鏡去看，根本不想想之後。眠眠未來一定能幫到小瞻，公司，公司一定是小瞻的，但小瞻就能管得好嗎？你明知道小瞻的心思就不在這個上邊！”甯鴻德也發了火，聲音有點兒悶：“到時候誰能幫他？我們能幫他一輩子嗎？但眠眠能，眠眠狠不下那個心，我們現在就為了一點兒眼前的東西，就不為小瞻考慮？你難道不想小瞻就享福就好，你難道不希望小瞻活得輕松點兒？”
甯眠愣住，她垂下眼，連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她何嘗不想要父母無盡的溺愛，不想要任意說話的權利，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從未強求過得到，她跟每一個人都說，她從未沒有想要過家産，也從未沒有想要過得到愛，她什麼都不想要，似乎這樣就沒什麼期待，她也就不會因為希望落空而感到難過。
甯鴻德真的把她接回甯家，她有了謝應，對生活有了不該有的期盼，她再一次從跌落的谷底被扶起。她不安，她害怕，她為此想過太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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