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今記得與白先生初始時對方發來的信息。
“……男,S,23,189,78kg,美碩在讀。”
高桐伸出手,他竭力保持鎮定,将一旁的酒瓶拿了過來,緩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眼見着柏修文全無理那人的意思,甚至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過去,江唱晚連忙出來打圓場:“我聽美國朋友說肯尼迪學院是世界上最大的間諜培養基地,你可别說以後想進國安部……”
或許是一直以來的遲鈍終于迎來曙光,他一下子通透起來,仿佛一束光陡然在身體瘋狂閃爍——猩紅色的液體咕咚咕咚流入杯中,旋轉着,不斷下陷,伴随着這令人沉悶卻令人愉悅的聲響,高桐終于想起江唱晚的聲音熟悉在哪裡。
絕不會有錯。
調教時他曾多次聽見白先生與人通話,那是個大方爽朗的女聲,當時他就有點莫名的熟悉,隻是完全沒當真。這樣一個六年未曾重逢的聲音早便模糊在印象裡了。
高桐的喉結動了一動,他咽了口唾沫。
為什麼他會這麼愚蠢?
懷疑過,也幾乎确認過,卻總被自己的愚笨和幻想壓下去。因為他始終都想不通,為什麼——憑什麼?!
曾經陪他在漫漫長夜中談自我與人生,那些語音、視頻的調教;給他訂購愛吃的蟹黃湯包和生活用品;再到現實約調,那些訴說、親吻、滿足與饋贈……在他涼薄的二十來年人生裡,白先生是确确實實走進過他内心的人。
後來世事難料,他不得已放棄了這段畸态的關系。可他不敢承認的是,他其實有過那麼一點點——隻有一點點……
是喜歡的。
他曾把對方當光看的。
如今真相大白了。
高桐站都站不住,腦神經突突地跳,眼前浮現出無數個小黑點。一旁的柏修文卻突然起身,對他說道:“我送你回去。”
高桐艱難地呼出一口氣,低聲喘道:“……你别碰我。”
當年帶着高高在上又疏離的笑意說‘惡心’的分明是他,那現在這樣算什麼?
六年後卷土重來,不僅在他的出租屋裡安排監控窺伺他的生活,更借着sm的關系冠冕堂皇地欺騙他,讓他沉淪于愚蠢的支配服從的性`關系。是想看看他過得有多糟糕嗎?
是報複吧?是羞辱吧!
包廂裡空氣都凝滞了。這個聚會實在是狀況頻出,圍觀群衆完全不明真相,又是面面相觑。
額上的汗與不知什麼東西糊了一臉,眼睛都難以睜開,高桐拿衣袖胡亂擦擦,轉頭便要離開。
“高桐,”名字被叫住了,對方拿起衣服跟在後面:“這裡離醫院不近,外面太冷不好打車,我送你。”高桐僵硬地轉過身來。他雙眼都泛着血絲,臉也憋得通紅。不知是酒的後勁上來了還是什麼緣故。
“離我遠點。”喘氣像是拉風箱的嘶鳴,高桐緊緊咬着牙:“你離我遠點。”他就是這麼窩囊,費了好大力也終究沒說出來那個滾字。
柏修文瞬間就明白了。
一時間無話可說,他知道這時高桐情緒極不穩定,隻得頓了頓,道:“我們回去再談,好不好?”
可也不知這句話裡有什麼雷區,高桐陡然被激怒了,那一秒他猛地起身拿起旁人桌上的酒,用力地,癫狂地,朝柏修文身上潑去!
“去死——去死吧!”他崩潰地吼出聲,人活像個雞崽子一樣跳起來:“柏修文……柏修文!我……我他媽欠你什麼了!”
他這模樣難堪又不體面,在場的人都看懵了,幾秒後才有人把他制住按在地上。
縱使被人按着,高桐仍舊張牙舞爪地揮着手叫喊柏修文的名字。然而他就像飯桌上龇牙咧嘴的大閘蟹,模樣攝人,卻不過是虛張聲勢。
有人連忙給柏修文遞紙,江唱晚跑過來給他擦臉上的紅酒。當事人卻仿佛被定了身似的,怔怔地站在原地。
第98章
青年是一直死死盯着他的。兩手被擰在背後,雙眼血紅,臉挨着地磚,粘上了不少瓜子皮。
他咬牙切齒地咆哮出他的名字。
倏忽之間,柏修文的大腦裡閃回出無數個片段。
異鄉羁旅多少年,大洋彼岸的床榻,當壁燈悉數關掉,拉上厚重的簾幕,空曠阒然的房間變成了塵封深埋的匣子。入睡困難的那些個夜裡,年少的記憶不斷在腦海裡翻湧至岸,他想起高桐。
他想假使能夠再聽到高桐叫自己的名字,怎樣的情緒都沒所謂,平淡無奇的也好,熾烈澎湃的也好,他想會不會有這樣一天。
泛黃書頁一張張翻過,最終卻未能定格到哪裡。此刻思緒全無,他隻是覺得這時候的高桐的樣子比任何時候都要端莊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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