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駛向高架橋,韓菁把車速調到最大限速,簡直可以稱作風馳電掣。莫北緊抿着唇,也調至最高檔,然後從左路超過去,接着開始慢慢減速,韓菁試圖左打方向盤反超,他的車子也跟着向左,她向右他也向右,韓菁不及他駕駛的技術,莫北最後終于迫使後面那輛紅色跑車漸漸慢慢下來停了車。
秋雨已停。莫北面無表情地下了車,把韓菁的車門打開。微微低下身,韓菁的手還握在方向盤上,坐姿依舊筆直,表情在車子裡晦暗難辨,莫北更加彎下腰,才聽到風聲裡混雜的低低抽噎聲。
他定住眼睛更仔細地辨認,才發現韓菁已經淚流滿面。
莫北把她從車子裡拽出來,韓菁的眼睛哭得模糊不清,嘴唇緊緊抿着,鼻尖紅透,狼狽得像是大雨過後凋零一地的花朵。
他一言不發地拿出手帕輕柔擦拭,韓菁突然激烈地甩開他的手,并且後退一大步:“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那想要誰管?”
“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
“為什麼?”
韓菁的頭發粘在臉上,牙關緊咬,狼狽不堪;她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後用了最大的力氣清清楚楚喊出三個字:“我恨你!”
莫北眉目不動,眼神淡淡地:“哪裡恨我?”
韓菁哭得更加厲害,倔強地站在原地,看着遠方烏黑如墨的天空,卻不肯再說一句話。
兩個人靜默對站了良久。韓菁穿得單薄,因為太瘦,一對蝴蝶鎖骨凸出,單衫也顯得分外空空蕩蕩。莫北看着她的側臉,一時間有些怔忡,眼神愈發黝黑莫測,手指差一點要撫上她的臉頰,韓菁卻突然一動,重新鑽進了車子裡,啟動,倒車,轉彎,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第八章
韓菁二十二歲
(一)
自秋季開學,韓菁在英國待的每一天都心不在焉。她漸漸又變得不愛說話,喜歡發呆,不愛吃東西,更不會笑。整個人始終恹恹的模樣,瘦下去的速度令人有些憂心。
她和莫北的這一場冷戰維持了很久,從秋季開學一直到過春節,甚至沒有打一次電話。等到了春節,在莫家父母以及江南的好歹勸說下,終于肯和莫北接通了電話。但是當他提到要來英國看望她的時候,韓菁再次幹脆地拒絕。
莫北沉默了半晌,溫聲說:“好吧,我依照你的意思。可是你的理由是什麼呢?”
韓菁還是一如既往的任性口吻:“沒有為什麼。讓你不要來就是不要來。”
擔心韓菁的不止莫北一個。沈炎親眼目睹韓菁的變化,比遠在T市看不到具體情況的莫北更加心疼。他把擔憂很明白地寫在臉上,但被韓菁故意無視掉。
韓菁買了一把小提琴,每天沒事的時候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按着琴譜拉來拉去。但也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客觀來講,她拉出來的曲子都很難聽,魔音穿耳之下,唯一能安然坐在她公寓裡不走的就隻剩下一個沈炎。
雖然沈炎拿韓菁的任性一點辦法都沒有,但是韓菁也拿他的淡定毫無辦法。有的時候就是兩人在互相心照不宣地見招拆招,而往往最先暴躁的總是韓菁。有一次韓菁從學校回家,坐在一條長凳上不肯再走,天氣陰沉,而她穿得單薄,沒過一會兒就打了個噴嚏,沈炎把大衣披在她身上,被韓菁不動聲色地斜了斜肩膀滑了下去,他看了看她,幹脆把大衣收在一邊,陪着她肩并肩坐在一起一塊兒凍着。
他裡面隻穿着一件薄薄的襯衫,在蕭瑟寒意中背靠着長椅翻報紙,有行人偶爾會奇怪地看他們一眼,沈炎卻一如既往的眉目冷淡不動聲色。于是最後忍不住的終于還是韓菁,騰地一下站起來,扭頭就走。
雖然韓菁時常因為這樣類似的情況感到憋悶,然而吵架對于韓菁和沈炎之間又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沈炎變得越來越收斂,舉手投足間都有着和莫北越來越多的相似。眼神古井無波,行動力不容置疑。而應對她的手段也相應的越來越多。每當韓菁怒氣沖沖擰起眉毛的時候,沈炎總會适時地退讓一步,她就像是鋼針紮進了空氣裡,閃到的往往是她自己而已。
韓菁體力越來越差,在一次降溫時終于得了感冒。她鼻塞頭痛,但又不肯去醫院看病。正好又逢上沈炎忙于論文,一天沒有給她打電話,等到第二天到了她的住處時,才終于發現不對勁。
他敲門很久都沒人來開門,打電話給她的手機也不接,等他拿了鑰匙打開門,入鼻的是一股很明顯的酒味。
室内溫暖,韓菁穿着單薄的銀色絲質睡袍坐在樓梯處,手指間還斜斜挂着一隻小小的酒杯。她的下巴擱在雙肘中間,雙肘擱在膝蓋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對沈炎這邊的動靜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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