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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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見此情景，不由得相互對視一番，心中暗歎。唯有薛蟠還呆愣愣的沒看明白，一味嚷嚷道：&ldo;都愣着不說話是幹什麼。好容易出來一趟，相聚一回，瞧你們一個個都沒精打采的。&rdo;又沖着那唱曲兒的雲兒笑道：&ldo;把你那梯己新鮮樣兒的曲子唱個我聽，也好叫大家都熱鬧熱鬧。&rdo;雲兒賠笑了一回，彈着琵琶唱了一出新曲。薛蟠在旁插科打诨的笑鬧，衆人眼裡看着也都笑出聲來。雲兒唱過一曲後，薛蟠大贊了一回，又喝了一大碗酒水。回頭向着蔣玉菡便道：&ldo;你也唱出戲文叫我們聽聽？&rdo;蔣玉菡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旁邊賈寶玉笑道：&ldo;我們如此吃酒說話，易醉而無味。不如我先喝一大海，然後發個酒令，有不遵者，就連罰十大海，與人斟酒如何？&rdo;薛蟠略不耐煩的皺眉說道：&ldo;行個什麼酒令，你可别弄我不會的。&rdo;賈寶玉接口笑道：&ldo;簡單。如今要說悲、愁、喜、樂四字，都要說出女兒來，還要注明這四字的緣故。說完了，飲一杯酒。酒面要唱一個新鮮時樣曲子；酒底要席上生風一樣東西，或古詩舊對四書五經成語都可。&rdo;薛蟠未等說完，立刻站起來嚷道：&ldo;這還叫簡單？你們就欺負我一個人不會讀書罷了。&rdo;衛若蘭忍不住笑道：&ldo;你昨兒還說你最喜歡扮生旦女兒，唱風月戲文。這豈不是給你機會了。&rdo;一旁柳湘蓮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薛蟠。薛蟠有些撐不住的說道：&ldo;都看我幹什麼，以為我不會是怎地？&rdo;衆人一通起哄道：&ldo;快，快，來一個。就從你開始好了。&rdo;薛蟠架不住衆人撺掇他，脫口就道：&ldo;女兒悲，嫁了個男人是烏龜。&rdo;衆人哄堂大笑。柳湘蓮忍不住開口斥道：&ldo;這算是什麼酒令，沒見過這麼淺白粗鄙的。&rdo;薛蟠翻着白眼，死皮賴臉的說道：&ldo;韻是不是壓上了，你們誰能說我說的不是？&rdo;柳湘蓮被他問的啞口無言，沒好氣的催促道：&ldo;繼續說吧你。&rdo;賴瑾轉過頭來向沈軒低聲笑道：&ldo;你瞧薛大哥哥和柳二哥是不是真有點兒意思？&rdo;沈軒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拿眼神看賈寶玉和蔣玉菡道：&ldo;我瞧着他們兩個也有點兒意思。&rdo;賴瑾回過頭來，看賈寶玉和蔣玉菡兩個眉目傳情，耳鬓厮磨的模樣，一時間也有些訝然。這會子薛蟠已經說完了酒令，開口唱道：&ldo;一個蚊子哼哼哼，兩個蒼蠅嗡嗡嗡……&rdo;衆人紛紛不依的叫罵道：&ldo;這算是什麼曲子，你也配說你慣會唱昆曲兒的底子？&rdo;薛蟠滿臉得意的擺擺手道：&ldo;你們懂什麼，這可是獨家絕版的新鮮曲子，除了你家薛爺爺沒人會唱的。愛聽不聽！&rdo;衆人還沒答話，倒是柳湘蓮先開口說道：&ldo;讓他唱，看看他還能唱出什麼好聽的來？&rdo;薛蟠聞言，肩膀撞了撞柳湘蓮的肩膀，低聲賠笑道：&ldo;我是個粗人，自然作詞唱腔都比不得小柳兒。要不小柳兒給我們唱一個，我就不獻醜了罷。&rdo;柳湘蓮實在不耐煩薛蟠說話間就毛手毛腳的舉動，伸手狠狠拍了薛蟠兩下，又将凳子往外挪了挪，方才說道：&ldo;這也罷了。免了你下頭的混亂東西，也别耽誤了别人。&rdo;于是狠罰了薛蟠幾大杯酒，自己接了酒令繼續說，之後便是緊挨着的衛若蘭、馮少楠、陳也俊、韓琦、馮紫英幾個，最後蔣玉菡押底。說到&ldo;花氣襲人知晝暖&rdo;這句席上生風的古詩時，還被薛蟠抓住把柄好一通取笑。唬的賈寶玉和蔣玉菡兩個又是吃酒又是賠罪的。衆人有順利通過的，也有被罰了吃酒的。一時間吵吵嚷嚷的，也算熱鬧。少頃，寶玉吃多了酒出去解手。蔣玉菡也随了出去。薛蟠用胳膊肘捅了捅柳湘蓮，向大家擠眉弄眼的說道：&ldo;瞧着不大對勁，要不我們偷偷摸過去瞧瞧？&rdo;馮紫英伸手打了薛蟠一個爆栗，低聲斥道：&ldo;你可消停一些罷。别人來瘋似的，鬧得寶玉和琪官兒兩個都不好下台。&rdo;薛蟠哼了兩聲，開口嘟囔道：&ldo;本來就有點什麼，還怕别人說出來。&rdo;柳湘蓮瞪了薛蟠一眼，薛蟠才悻悻的撇了撇嘴，不說話了。一時賈寶玉和蔣玉菡兩人并肩回來，瞧見席上氣氛有些沉默，不免狐疑的開口問道：&ldo;這是怎麼了，怎麼大家都不說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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