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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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聞言苦笑，搖頭不語。那馬車夫愣了愣神，忽然開口罵道：&ldo;當年老封頭賣你們家丫頭的時候，金陵那位賈大人不是給了一百兩金，還不夠你們一主一仆使費的嗎？&rdo;那老婦人依舊沉默。那馬車夫義憤填膺的罵了好一會子，最後憤憤不平的說道：&ldo;那賈雨村也不是個好東西。當年他沒盤纏上路，還是甄老爺給他封了銀子上京趕考。結果他發達了卻不顧甄老爺的情意，明明知道甄家小姐的身份，還任由薛家買了當丫頭上京。良心都讓狗吃了。&rdo;坐在馬車裡的賴瑾突然揚起車簾子問道：&ldo;你說什麼，什麼被薛家買了的丫頭？&rdo;那馬車夫一愣，回過神來将薛馮兩家争搶丫頭以及那丫頭來由的事情講古似的一一道給賴瑾聽。賴瑾聽罷，故作不知的打量着地上的老婦人，一臉狐疑的問道：&ldo;這麼說，薛家的香菱是你們家的姑娘？&rdo;那老婦人聽聞賴瑾如此說話，有些不敢置信的擡起頭來，上前扒着賴瑾的馬車道：&ldo;這位小爺才剛說的是什麼，你知道我們家英蓮的消息？&rdo;賴瑾還沒說話，馬車内的賴尚榮徑自開口吩咐道：&ldo;将馬車駕到随便那一處酒樓，包個雅間兒，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方。&rdo;言罷，飽含深意的看了賴瑾一眼。賴瑾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心中開始盤算着等會子怎麼應對賴尚榮。這廂馬車夫将馬車趕到了一處酒樓停下，衆人魚貫下了馬車，跟在後頭的甄家娘子和他家仆人也尾随而來。賴尚榮定了個裝飾清雅的雅間兒，又點了一桌子好菜好酒，方才向賴瑾問道：&ldo;你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rdo;賴瑾嘿嘿一笑，開口說道：&ldo;我也是聽那馬車夫和那位婦人說話間才想到的。&rdo;那婦人已經迫不及待的走到賴家衆人跟前，跪地磕頭道：&ldo;請大老爺和幾位小少爺發發慈悲，告訴我罷。&rdo;賴尚榮瞪了賴瑾一眼，露出一副&ldo;等會子再和你算賬&rdo;的兇狠神色，轉瞬間又和顔悅色的向地上的婦人笑道：&ldo;老夫人快快請起，有什麼事情自可慢慢道來。&rdo;那婦人擦了擦眼淚，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遂将自己的身世，自家丫頭如何在幼時被拐賣，又如何引得薛馮兩家紛争，最後又如何被信任的應天府尹賈雨村佯裝不知判給薛家的事情娓娓道來。&ldo;姑蘇離京城有幾千裡之遙，我一介婦孺，身邊隻有一個尋常服侍的丫鬟，手上也沒有盤纏，也沒人護送。明明知道女兒就在京城也不敢去尋，再者那薛家原就是飛揚跋扈，打死人都不怕的。我就更不敢……&rdo;甄家娘子說着，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來。那頭孫氏更是聽的淚眼朦胧。女人家本就多愁善感，何況在一個母親跟前哭訴自己走丢的孩子，孫氏一時間便想到了自己無法養育的賴瑜，饒是知道他在京城并不會受委屈，慈母擔憂之心也讓孫氏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覺。何況這甄家娘子的情況更有不如。一時間又感歎那香菱的命運可歎，好好一個鄉紳小姐，居然被人拐了去做丫頭。一輩子都得任人作踐任人使喚，連條命都不是自己個兒的。真是可憐見的。賴尚榮看着兩個女人幾乎要抱頭痛哭的悲慘模樣，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賴瑾問道：&ldo;你是怎麼想的？&rdo;賴瑾歎息一聲，開口說道：&ldo;我想着此番回京帶着甄家大娘，讓她在京城和香菱團聚。&rdo;賴尚榮又問：&ldo;然後呢？&rdo;&ldo;倘或可以，便勸說薛家人放了香菱。怎麼說人家也是良家姑娘，隻是命運不濟才遭此禍患。我想着薛姨媽和薛姑娘也都是通情達理的，應該不會硬留香菱的。&rdo;如此一來，也算替薛大呆子做件好事兒。自魂魄穿越到紅樓以來，賴瑾雖然是現代人，卻更信因果報應之事。在不耽誤自身前途的情況下，能做點好事就做點好事，免得将來迫不得已反擊害人，心裡也能有些安慰。（這都是什麼想法？）賴尚榮聽聞賴瑾的話，默然盤算片刻，有些無奈的說道：&ldo;随你折騰去罷。&rdo;那廂甄家娘子聽了賴瑾的話，欣喜若狂，連忙跪下磕頭道：&ldo;多謝小少爺成全。小少爺大慈大悲，老身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小少爺。&rdo;賴瑾連忙叫人起身，笑眯眯說道：&ldo;日行一善，不足挂齒。&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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