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當日,尚花園格外熱鬧。
香案、供具相繼被擺放好,一行仆俾将貢品呈上,還有香燭、酒禮、楮帛等諸多祭祀所需。
林藏煙正坐主位,肖語常伴其身側,君侍三兩結團、有說有笑,宮人忙碌地來來往往。
上千盞荷花燈整齊地擺放在道路兩側,此時林衣年攙扶着太後徐徐而來。
他們走過祭台時,辛在水向周易安問好,周易安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一臉慈祥道了幾句慰勞的話。
離開時,林衣年朝辛在水遞去一個眼神。辛在水颔首,轉身準備祭禮。
有僧人奏焚樂、作禅誦。
辛在水直立在祭台前,先是舉手加額如揖禮,再直身,手也随之齊眉,而後雙膝着地,貼額一拜,興,再拜。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周圍除了焚樂禅誦之聲,再無嘈雜。
他跪直了身子,閉着眼,誠心祈求國家昌盛、百姓安康。
林藏煙緊緊盯着他的身影,似乎連他的一呼一吸都不能放過,視線忍不住落在他的手指上,那兒是否還有沒恢複完全的傷疤?
雲舒去,月光鋪灑辛在水一身。他的臉,泛着淺淺的銀光,宛若天上谪仙,迷了林藏煙的眼,勾去林藏煙的魂。
祭禮畢,仆俾将各色點心端上桌,酒香四溢,宴樂達旦。今夜,宮中男兒被允許表達自己内心對姻緣的渴求,但也僅限于此。
“哥哥。”
祭禮結束,林衣年即刻來尋辛在水。他假意拉着辛在水尋個好地方寒暄,實則是找了個隐蔽的地方準備開溜。
鬼鬼祟祟離開尚花園,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兩人對視的刹那,都忍不住笑了。
辛在水如願和林衣年坐上了準備好的出宮馬車。
車輪子轱辘駛向宮門口,辛在水手指無意識地蜷起,看起來有些緊張。
直到馬車外傳來侍衛敦實的嗓音:“郡主,此月的兩次出宮機會您已經用完了,今日……”
“今日是七夕。”林衣年直接打斷侍衛的話,“皇姐準許本宮今日可以出門。”
“這……”侍衛似乎在猶豫。
林衣年趁熱打鐵,加以刺激:“怎麼?你不相信?”
辛在水手指蜷得更緊了,難以掩飾自己的不安。
林衣年握住他的手,表示安慰,嘴巴還在與侍衛争辯:“不若你現在就去向陛下求證,看看本宮到底是不是在诓騙你。”語氣隐約有些怒意。
侍衛終于妥協,放他們通行。
林衣年呼出一口氣:“吓死我了,差點混不過去。”
馬車逐漸遠離宮門,辛在水才不像剛剛那般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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