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将自己的難處說了,瑟瑟沉眉思索良久,試探道:“我有一個主意,隻是有些冒險。”
“你且說一說吧。”沈昭歎道。
瑟瑟道:“既然鐘毓不肯放棄追查貪官,你又怕貿然召他回來使雍州人心不穩。那不如給他下一道秘旨,讓他對外稱病,讓他自己上表請求回京養病。他就算再固執,總不會抗旨不遵吧。”
沈昭擰眉沉思。
照目前這個情形,能令沈襄如此警惕,忙着在雍州城内大加布防,甚至放棄對沈旸的刺殺,說明鐘毓在雍州内的活動已經打草驚了蛇,如今的平靜不過是暫時的,彈壓不好,随時都有可能會亂起來。
鐘毓确實不能繼續留在雍州了。
可他是監糧正使,是赈災的官吏之首,如果他走了,得有熟知赈災事務且又能挑大梁的人立刻頂上。
沈昭默了片刻,擡頭看向瑟瑟,道:“你覺得玄甯能當起大任嗎?”
瑟瑟猶豫少頃,給了他肯定答複。
“但是,你得給小襄下旨,讓他保護玄甯的安危,要像保護你的鐘毓一樣盡力。”
沈昭點了點頭,猛地反應過來:“什麼我的鐘毓,你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奇怪?”
瑟瑟朝他眨了眨眼,細忖了忖,傾心歎服道:“雖然說這位鐘大人過于稚嫩,但确實有值得人傾佩的地方。這麼多年了,我從未見過有官員敢拂逆我的母親。她大權在握,手段狠厲,凡官員見她,不是邀寵谄媚,就是跪地求饒,從未有過像鐘毓這樣硬氣的。就沖他這份膽識和正氣,必非等閑之人,而是一塊待琢璞玉,隻要精心雕琢,假以時日,一定會成大氣的。”
沈昭自顧自研墨讓自己靜心,半天才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嗎?”
畢竟人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當初信心多足,如今就有多挫敗。
誰知瑟瑟半點面子都不給他留,竟直接承認了:“對啊,就是在安慰你。但話說回來,這事若要論過失,評誰的疏漏更大,鐘毓至多隻能排第二,疏漏最大的那個人是你。”
“你也不想想,前世的鐘毓從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仕子爬到天子近臣的位置,又得了你的信任和贊許,這中間要經曆多少打磨艱難。而今生,你就因為你們前世的君臣情誼,直接把這中間他需要經的打磨考驗給省了,把一個為官不到一年的年輕人放到那麼重要的位置上,他能做到這地步,不犯大錯,已經是難得了。”
沈昭一眨不眨地怔怔看着她,蓦地低下頭,頹然道:“我失算了。”
瑟瑟一見這樣謙虛認錯的沈昭,好像原本張牙舞爪的小狼頃刻間收起利爪,變成了軟綿綿的小羊,立馬母性大發,上前去揉了揉他的頭頂,溫聲寬慰道:“沒事啊,你又不是神仙,還能事事都算得準啊。你已經很厲害了,不要自責了啊,乖……”
沈昭擡起眼皮,靜靜瞥了她一眼,把那在自己頭頂亂撲通的爪子拿開……
瑟瑟一見他這樣,還賭上一口氣,非要摸他的的頭頂,被拿開,放上,又被拿開,再放上……兩個幼稚鬼正鬧着,魏如海急匆匆地進來,道:“慶王世子密報。”
第96章96章
還在打鬧的兩個人立即收手,沈昭忙讓魏如海把密報呈上。
如今雍州那小小一座城池,可是牽動了太多的人心。
沈昭将錦封的密報展開,飛快地掠了一眼,所幸沒有看到‘叛亂’或是‘内鬥’的字樣,剛要舒口氣,蓦地定住了。
瑟瑟忙循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臉色也沉下來。
“沈旸跑了。”
沈昭将密報合上,盡量平緩心緒,道:“依照沈旸的精明勁兒,應當早就察覺出雍州城内暗流湧動,而小襄忙着安定城内局面,避免生出内亂,沒顧上他。他的身邊又有文相派來的心腹幹将,若精心籌謀,确實有逃脫的機會……”
“那下面該怎麼辦?”雖然今生的一切都與前世不同,可是瑟瑟一想到前世钰康和玄甯都是被此人害死,而他現在又不見了蹤影,失去了控制,并且随時都可能再出現在他們面前,她就忐忑難安。
沈昭将雙手合疊,托着腮沉吟了許久,吩咐魏如海:“傳旨,晉王在雍州城内失蹤,疑為流寇所擄,命各州郡府衙嚴密排查,一旦發現晉王蹤迹立即密奏上京,凡找到晉王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
這聽上去是兄長對失蹤弟弟的一片關切之心,實際上,就是一道通緝令,在山河間布下天羅地網,讓他插翅難逃。
魏如海剛要走,沈昭又叫住他:“召王效和蘇合來見朕。”
殿中一片沉寂,兩人各懷心事,沉默許久,瑟瑟突然開口問:“能找到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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