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見瑟瑟又是這麼一副恹恹寡歡的模樣,垂眸想了想,握住瑟瑟的手,微笑着說:“過會我要去議政殿見三台六部官員,等議政結束,我帶你出宮去玩,好不好?”
瑟瑟那黯淡的目中泛起絲絲星光,溢出幾分欣喜,轉瞬又漫上擔憂:“可以嗎?”
“我是監國太子啊,有什麼不可以的?”沈昭笑意俏皮:“若萬一被抓住了,那就說是我想出去玩,非逼你陪我不就行了,咱們都是大人了,難道母後還能罰咱們抄宮規啊。”
年幼時沈昭便時常拿着東宮令領瑟瑟出去玩,沈昭再聰明,再謀劃精細,可終歸是個孩子,十回裡有個三四回總是會被捉住。
大許是因為沈昭不是裴皇後親生的,瓜田李下,怕人非議嫡母苛待,裴皇後對沈昭總是格外仔細的。前些年又戰亂不止,坊間暗藏兇險,每每将他們從宮外抓回來,裴皇後總要狠狠訓斥他們,最後把目光定在瑟瑟身上。
她是姐姐,又生性驕縱頑劣,不消細想便知主意是誰的,自然是該罰她。
管事姑姑要将瑟瑟帶到佛堂去思過,沈昭就會緊緊擋在她面前,一口咬定是自己的主意。
八|九歲的年紀,跟個英勇無畏的壯士似的,細胳膊細腿兒地擋在比他還高一點點的瑟瑟面前,任皇後軟硬兼施,就是不松口。
裴皇後總是拿他沒辦法,這頂尊貴的儲君,打不得罵不得,便隻能罰他們抄幾遍宮規,寥施懲戒。
自然,瑟瑟的那幾份宮規也都是沈昭幫她抄的。
沈昭小小的手掌裡攥着毫筆,邊奮筆疾書,邊一本正經地說:“阿姐,你瞧,我也能帶你出去玩,你要是想找人陪着玩就來找我,不許找沈旸!”
想起這些往事,瑟瑟不由得輕笑出聲,秀眉婉婉,笑靥清甜,仿佛随着美人這一笑,連周圍的光景都變得比剛才更亮堂、更明媚。
沈昭看得有些發怔,不由得伸手輕勾了勾她的下颌,深情款款地道:“瑟瑟,你該多笑一笑,瑟瑟一笑,可傾城,可傾國。”
魏如海端着拂塵走了進來,站在隔扇外,道:“殿下,三台六部朝臣已齊聚議政殿,隻等殿下過去。”
沈昭應了一聲,卻是收斂笑意,眷戀不舍地凝睇着瑟瑟,拉起她的手不放,又湊到她跟前,非要親一親臉蛋。這搖搖晃晃、黏黏膩膩的勁兒,活像小時候送她出宮門,軟糯小手拉扯着她,淚眼汪汪地央她多來看他。
瑟瑟含笑将他推開,擡起他的手親吻,在手背上印下一圈淺淺的胭脂印,溫聲道:“快去吧,不要因為我而怠慢了政務。”她想了想,挽着他的胳膊,柔情缱绻地補充:“這已經不是小時候了,我嫁給你了,會一直在東宮裡陪着你,不會再出去了。”
沈昭方才心滿意足,帶着手背上的胭脂印,從正殿裡出來。
魏如海緊緊跟上,不無擔憂道:“如今的情形……出宮,合适嗎?”
沈昭眼中猶流淌着渌渌春水般的蜜意殘影,而神色卻嚴肅起來,他沉吟片刻,道:“無妨,你去找蘇合,讓他安排一下,用過午膳,孤就帶太子妃出宮。”
走過抄手廊,繞過蜿蜒的垂柳蔭道,那飛檐繡甍的議政殿已近在眼前,沈昭心裡還想着方才瑟瑟的樣子,覺得自從成親後,她好像不如從前笑得多了……不,是自打那些陳年舊事被掀出來,瑟瑟就變得不如從前單純愛笑了。
不管原因多麼複雜,總之,不能讓妻子展顔,就是他這個夫君的錯失。
魏如海上前為他拂開垂曳的柳枝兒,緊觑着他那變幻莫測的臉色,問:“殿下,您怎麼了?”
沈昭撣掉落在袖上的碎葉,頗有感慨道:“孤現在總算知道,從前周幽王那個蠢貨緣何為博美人一笑,不惜烽火戲諸侯了。原來男人在心愛的女子面前,都是沒什麼出息的……”
說罷,他收斂起溫柔多思的情緒,凜正了神情,攬袖走入議政殿。
三台六部朝臣齊聚,所議之事重點是邊疆布防。
南楚那邊,自打徐長林繼任武安侯之後,派系紛争愈演愈烈,他使重拳打壓聞太師,整頓邊防,調整四品以上的軍中将領,局面瞬息萬變。往日大秦派到南楚的探子至多三日回一次信,如今一日回三次信尚來不及,如此情形,自然得早做準備。
雖然徐長林一直是南楚朝中主和的砥柱,可他剛一上台,便如此大力調整軍務,難免會讓人猜測,他是不是有開戰的意圖。
沈昭卻并不擔心這一點。
關于當前的局勢,那夜在别院,他們已經分析得很透徹了。如今開戰,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徐長林是個清醒睿智的人,不會在事關國運的決策上犯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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