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贊同我還錢?”
張如芳擦擦臉上的淚水,紅了臉龐,“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贊同。”
賀餘年嘴角提了提,他就知道張如芳不是戰友口中嫌貧愛富的姑娘,“等我娶了你,自然是有的,你等着我。”
回到家,賀餘年從兜裡翻出之前在部隊存下的錢,還有一些軍用布票,沒有地域限制,不會過期,剛好現在派上用場。
幾乎是新房子蓋好的同時,賀餘年的婚期也定下來,就在初六,賀老爹興奮的拖着傷腿,進進出出,喊人來量尺寸,定家具。
鋪蓋是新娘子家那邊陪嫁過來的,賀餘年腿傷剛好,不能多走動,隻讓人将錢和布票帶給張如芳。
成婚那日,賀餘年難得的黝黑的臉龐帶着一絲喜氣,跟本大隊的人借了幾輛自行車,一起去接親。
等新娘子到了賀家,所有人都傻眼了。
張如芳就空身一人,穿着一身家常舊衣裳,叫賀餘年騎車帶着過來了。
賀老爹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當初定下婚期,親近的人就打聽新娘子的嫁妝,老婆子都宣傳出去了,甚至新房床上的鋪蓋都不齊全。
要是賀家沒有準備,隻怕今晚兩人洞房的被子都沒有,叫人看笑話。
賀家兩個小兒媳婦心裡簡直仰頭大笑,原本賀餘年傷勢好了回來了,家裡那口子還有些埋怨她們做媳婦的當初落井下石,現在看來總算解氣了。
賀餘年目光坦然,看向新娘子的時候眼神中柔光流轉。
他是家中老大,從小就把爹媽弟妹當責任扛在肩上。
當兵後,也曾多次相親,其中不乏城裡有正式工作的姑娘,對方看中他,無非看中他的模樣,職務,津貼,以及身份為她們帶去的榮耀,一番權衡,讓他不喜。
隻有張如芳,第一次見,她總是眼中帶水光,看向他的時候目光有慈意,是他從沒體會過的,母親看幼子才會有的慈意,讓他心動。
仔細了解之後,原來她也是家中長女,弟弟年紀小,父親身體不好,她細弱的肩膀與母親一起,兩個女人,扛起家中擔子,比他還不容易。
一番憐惜之下,多年打磨,鐵骨铮铮的漢子,在她帶水光的眼神中百煉鋼成繞指柔。
今天也是,到了張家,新娘子都沒有梳洗打扮,他還以為是有什麼變故,原來隻是沒有嫁妝,賀餘年毫不猶豫的牽着她就走,隻要人在,其他都是小事,他會掙的。
哪怕旁人再多的意見和看法,當事人樂意,誰也沒轍。
賀餘年從記事開起就在琢磨如何填飽肚子,後來是琢磨如何讓一家人填飽肚子,在家人都不需要他,即将抛棄他的時候,他娶了妻,以後還會有孩子,會有個小家,一直需要他,絕不會像一手養大的兄弟姐妹那樣抛下他。
賀餘年這個新年過的熱鬧且滿足,瓊州島卻一如既往的逐漸凋零。
經過一個難熬的冬季,村裡又有兩個老人沒熬過來,現在剩下的人一雙手都差不多能數過來了,陳石頭常常跑到碼頭發呆。
今年碼頭擴建,部隊也蓋了不少房子,村子裡的人越來越少,最後大概隻能剩下他們一家還有年輕人,還能有孩子出生。
島上的老人都很喜歡曉茶,現在曉茶滿村跑,隻要不下水,曉漁都随她去。
老人們看着鮮活的孩子,才覺得活着還有些盼頭,盼着肚子裡的娃娃出來。為此,幾個老人常常湊在一起。
很快,小娃娃還沒出生就有了許多玩的穿的用的,竹子做的小床,竹篾編的小玩意,打磨的一根刺也沒有,舊衣裳改的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
美中不足的是曉茶,過去記憶短暫甚至隔天就忘的曉茶,随着肚子裡孩子胎動頻繁,她追問安廣柱的次數越來越多,她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和執念,曉漁擔心她到生的時候要鬧,這時候隻得随她去玩去跑,要什麼都滿足她。
春風從海上吹來,島上人紛紛脫下長袖,很快都換上了短打。
劉曉川來過幾次,有時候自己來,有時候帶着張廉一起,給曉漁送些東西,曉漁也禮尚往來,給他們編草鞋,竹筐,魚幹蝦幹等。
曉漁明确表示等孩子出生之後,安頓好家裡,才能離開家去幫陳學江辦事,陳學江理解曉漁的情況,也隻能讓人多加照顧。
她現在已經很少下水了,最多撐着船去撒撒網。更多的是待在家裡院子裡,陪着曉茶,編草鞋,草帽,蓑衣,竹席竹筐,等供銷社船來的時候拿去換錢,陳石頭拄着棍子有時候坐在旁邊看着,偶爾也幫兩把,曉茶有了新的興趣,她對小孩子的東西無限癡迷。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過去,曉漁持家,阿姐與阿爹在家等着她,無憂無慮的模樣。可是撕開平靜的表象,内裡總是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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