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遠離風口的周家衆人都被那股山風的力道吹得向後退了數步,但白緞站在風口處,卻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連晃都沒有晃上一下,反而越發握緊了木劍,趁機又向下刺入了幾分。山風的湧動越來越劇烈,自白緞為中心盤旋呼嘯,形成了一道昏黃色的圓形風牆,吹得樹木飒飒、枝葉紛飛、塵土飛揚、碎石亂走。周家人不得不搖搖欲墜地一退再退,以免被山風卷到天上去,而就在風勢越來越大,幾乎要将整個山頭吹垮之時,它卻又驟然消退,仿佛是一場突然而至又須臾破碎的夢境,除了滿地殘枝碎石與灰頭土臉的周家人外,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周家人仍舊保持着躲避風沙碎石的姿态,衆臉懵逼,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反倒是白緞像沒事兒人一樣将木劍又往下壓了一壓,堪堪沒到劍柄處,然後踩實了周圍的泥土,這才大功告成地拍了拍有些汗濕的手心。&ldo;這……這就成了?&rdo;周瑾瑜低聲喃喃,擡手抓了抓自己完全亂掉的發型,而趙钰也反應過來,微微張了張口,幹澀地吐出兩個字:&ldo;成了。&rdo;身為風水師,他能夠敏銳的發現,小蒼山原本混亂的地氣如今已經穩定了下來,而手中的風水羅盤也不再忽左忽右地亂轉,恢複了應有的功效。&ldo;就……這麼簡單?&rdo;周瑾瑜眨了眨眼睛‐‐雖然剛剛的場面像是看災難大片一樣令人震撼,但從最開始到現在不過才十來分鐘,總覺得未免太快了些。&ldo;簡單?&rdo;趙钰重重地吐了口氣,苦笑一聲,&ldo;倘若是我的話,起碼要花費數月的時間,将此處地脈的走向與寬窄勘察清楚,然後又要用幾周的時間,判明裂口的大小和位置。最後,布下陣法、借助法器,着手修補地脈裂縫,修補之後,也還需将養上一段時間,才能消化地脈靈氣所造成的沖擊。&rdo;頓了頓,他微微搖頭,&ldo;最重要的是,這一番折騰下來,成功率也不知能有多少‐‐與我比起來,白大師的做法當真是極為簡單了。&rdo;‐‐此時此刻,趙钰對于白緞這才真真正正心服口服起來,不再将他當成是一個有些手段卻初初嶄露頭角的年輕後輩,而是要真真切切地喚一聲&ldo;大師&rdo;了。正所謂&ldo;長江後浪推前浪&rdo;,以趙钰的年紀,在風水界仍舊算是年青一代,但他如今卻已然感受到了被後輩趕超的壓力。風水師,是一種非常看重經驗的職業,年紀大的風水師見多識廣、經驗豐富,處理起事情來也更為老道、沉穩有度‐‐但這卻并不意味着,年齡和經驗就是一切。就譬如趙钰、白緞這種年紀不大卻手段極高的風水師,都能夠被稱呼一聲&ldo;老天爺賞飯吃&rdo;的天才,但顯然,這天才與天才之間,也還是有區别的。對于趙钰這一番解釋,周家人盡皆恍然。他們先前隻處于不明覺厲的茫然狀态,但經由趙钰的現身說法、親自對比,終于明白了白緞此舉的厲害之處。甚至,由于趙钰說得實在太過誠實,使得周家人還有些懷疑他在刻意貶低自己、擡高白緞,但轉念一想,這樣的可能應當并不存在。趙钰與白緞之間沒有任何親緣或師兄弟關系,更何況風水師之間本就是需要相互競争、對比的同行,趙钰根本沒有必要這般&ldo;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rdo;。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應當是趙钰對白緞的手段心悅誠服。&ldo;那把桃木劍要一直插在此處,切莫随意拔出‐‐當然,一般人基本上也拔不出來。&rdo;眼看白緞轉身走回到楚堯身邊,被楚堯按着肩膀、整理那一頭有些淩亂的發絲,趙钰不得不開口為他收拾尾巴,&ldo;等到時日久了,地脈會自行愈合,這樣就沒有什麼妨害了。&rdo;周瑾輝連忙點頭,記下此事:&ldo;那麼小蒼山與那孤墳中的煞氣……?&rdo;&ldo;一旦地脈修補好,除煞之事便不難了。&rdo;趙钰微微一笑,卻并未越俎代庖。白緞解決了最棘手的問題,而他則跑出來搶功勞,趙钰還沒有這麼厚的臉皮,&ldo;至于接下來的事情,還是問問白大師的意見吧,對于除煞,他比我在行得多。&rdo;周瑾輝點了點頭,快步走向白緞與楚堯,臉上的神色極為恭謹,更甚于在面對趙钰之時。聽到周瑾輝的詢問,白緞很有些迫不及待,倘若不是楚堯按着他的肩膀,他當即就想要再蹦出一個&ldo;現在&rdo;。隐晦地瞪了白緞一眼,震懾住這隻過于興奮的小動物,楚堯擡頭看了看天色:&ldo;今天奔波這麼久,大家都累了,入夜後煞氣會更加厲害,還是等待天明後再做處理吧?&rdo;白緞看懂了楚堯的眼色,着實有些失望‐‐他忙活了大半天,跑上跑下這麼久,還用靈力修補了地脈,結果卻半口都沒有吃到,一時間整隻貂都有些焉哒哒的。隻是,他卻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反駁楚堯,當即隻是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得到楚堯一個贊許的眼神。周瑾輝看了看白緞的面色,發現他的确有些精神不濟,連忙應了下來:&ldo;那麼要驅除此處的煞氣,需要花費多久?&rdo;白緞判斷了一下整片小蒼山區域的煞氣量,思考片刻:&ldo;最慢一周。&rdo;‐‐就算他貪心,恨不得一口吃個胖子,也不得不考慮一下實際情況和自己的消化能力。白緞覺得一周的時間已經有些長了,但聽在周瑾輝耳中,卻格外驚喜。畢竟,當初趙钰也曾對他談過化煞一事,這麼一大片煞氣,快則數年,慢則十數年。又一項對比,使得周瑾輝對于白緞神鬼莫測的手段更是敬若天人:&ldo;白大師需要什麼化煞的法器嗎?若是有吩咐,周家必定會以最快的速度為您尋來。&rdo;&ldo;這倒是不必了。&rdo;白緞搖了搖頭,&ldo;不需要那麼麻煩。&rdo;對于白緞的回答,周瑾輝有些遺憾,畢竟周家少了一次向白大師示好的機會,但同時,卻也覺得白緞越發非凡。修補好地脈,周家人再度下山,雖然衆人的身體都疲累不已,但精神卻格外亢奮,紛紛湊在一起低聲談論着白緞修補地脈時産生的異象,時不時還用滿是崇敬的目光悄悄掃向白緞,仰望其風采。作為白緞的顔粉,周佳玲更是激動不已,徹徹底底拜服在了對方的牛仔褲下,化身為了腦殘粉。‐‐白緞大師哪裡是在飾演瓊華上仙啊?他本身就與瓊華上仙一般無二,宛若仙人臨世!衆人重新回到山腳下,同樣遠遠望見山中異象、一直在焦心等候的周老先生看到他們的表情,頓時松了口氣,連問都不需要問,就知道已然大功告成。周佳玲快步跑到周老先生身邊,迫不及待、叽叽喳喳地向他講述了山上發生的事情,甚至将當時十分震撼的場面誇張到了十二分,但在場衆人卻沒有半點反駁的意思,反而還時不時附和兩句,将白緞的手段誇得天上少有、地下無雙。周老先生笑呵呵地聽着,并沒有向自家激動中的子孫們潑冷水,同樣順着他們将白緞誇贊了一番,并盛情邀請他去周家住上一陣子,待到事情完全解決後再行離開‐‐畢竟,周家的危機尚未完全過去,如白緞這般強大的風水師傅,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才更為安心。白緞轉頭看向楚堯,發現他微微颔首,這才答應了下來,與楚堯一同坐進了周老先生的座駕。周家車隊一路浩浩蕩蕩返回周家老宅,下車後,白緞跟在周老先生身側,對于周家人的贊美、好奇與驚歎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但卻沒有一個人對此表示不滿。白緞走在衆人的中心,隐隐帶着股衆星捧月的味道,而當他進入大廳之時,卻看到一個頭上纏着白色繃帶、相當熟悉的面孔驚訝地從沙發邊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指向他:&ldo;你……白、白緞?!你怎麼在這裡?!&rdo;&ldo;周子慶!你在叫誰呢?!&rdo;周佳玲緊走兩步,一把将那人有些不禮貌得指向白緞的右手打下來,生怕他會惹白緞不悅,&ldo;這可是白大師!我們周家的大恩人!&rdo;周子慶:&ldo;……&rdo;‐‐白大師?!白大師是什麼鬼?!‐‐恩人?恩人又是怎麼回事?!‐‐我不過在醫院躺了兩天而已,怎麼一出院,這個世界就變得讓我完全不認識了?!安心的家周子慶是周家旁支,雖然他在旁人面前頗為霸道,但卻自小就被父母們諄諄告誡,從來不敢在周家嫡系子孫面前嚣張放肆。甚至,他這一身傷也是為了保護被煞氣波及而險些遇險的周佳玲兄妹,借此才被周家另眼相看,準許他時不時來周家老宅坐上一坐‐‐畢竟,周家人先前并不喜歡周子慶這個不務正業、隻知道吃喝玩樂的二世祖,生怕他将自家嫡系的好孩子們給帶壞了。這一陣子,周子慶沒有出現在白緞眼前,一來是在養傷,二來也忙着讨好周家人,以便幫自己父母的事業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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