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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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别駕笑道：&ldo;怎麼能讓公子爺這般嬌貴的人擔種罪名呢？那匹禦賜雪花璁，自然是下官們給補上，這是這邊陲小地，也不易找到名駒，不如……&rdo;&ldo;一萬兩。&rdo;小全兒面不改色道：&ldo;北疆名駒，千金難求，一萬兩是公子爺體恤你們官當的也不容易了。&rdo;&ldo;那是，那是，下官等感激不盡。&rdo;蕭墨存此時才略有點笑容，又扶着額角，惋惜道：&ldo;哎呀，别駕大人，論理我不該在您這唠叨這些，可誰讓咱們一見如故呢。我這一路受的委屈啊，都說不完了。單單這衣裳啊，我就沒見着一處合意的，你說，我穿慣了金絲銀線的人，底下人竟然沒找着一點金線來給我配衣裳，這可真是有辱皇室威嚴，折損聖上的面子。&rdo;&ldo;皇室威嚴，聖上的面子，那是萬萬不能折損的，&rdo;那别駕一臉義正詞嚴地道：&ldo;下官們即便肝腦塗地，也不能讓公子爺的威儀有損分毫。&rdo;&ldo;五千兩。&rdo;小全兒道：&ldo;這可是咱們公子爺咬了牙關，一減再減而來的。&rdo;&ldo;公子爺，您儉樸從善，下官等便是學一輩子，也學不來啊。&rdo;蕭墨存強忍笑意，打量那念唱俱佳的别駕官員，隻覺比那呆呆木木的王啟照要有趣得多。他輕咳一聲，道：&ldo;這一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來得匆忙，又隻記挂着皇上交待下來的差事，那真是寝食難安哪。隻是我睡慣了金絲楠木床，用慣了天蠶雪絲綢，這裡一時半會，倒不易找得到……&rdo;&ldo;那又何難，下官盡力替公子去辦就是。&rdo;&ldo;你辦有什麼用？這些近身伺候的事，自然是我們奴才們去辦。&rdo;小全兒在一旁涼涼地道。&ldo;是，是，下官糊塗了，不知這家私被褥，市價幾何？&rdo;&ldo;五千兩。&rdo;小全兒道：&ldo;咱們公子爺也不好真給你添麻煩不是，隻好委屈自己，買不着楠木，就換成黃花梨木的。&rdo;别駕官員點頭如搗蒜，連聲稱公子仁慈，最是體貼下面官員的了。&ldo;我受點苦沒什麼，最可憐的是我那貼身丫鬟。&rdo;蕭墨存慢慢地道：&ldo;在京城吧，原本跟着我吃穿用度一應齊全，冷不丁的一下來到這裡，女孩子家頭面首飾一應全無，現如今出門都不大樂意，直說沒得丢了我的臉。哎呀，這把我心疼的呀。&rdo;&ldo;公子爺身邊的，就是阿貓阿狗也是金貴，别說丫鬟大姐兒了，這如何能受得委屈？公子爺放心，來了歸遠，自然一切都讓我們來操心便是。&rdo;蕭墨存點點頭，道：&ldo;我那些護軍弟兄們……&rdo;&ldo;公，公子爺，您别一一列舉。給，給個全數，下官照辦便是。&rdo;王啟照在一旁聽了半天，終于明白這位皇上身邊的紅人，南巡督察使是敲竹杠來了。再也忍不下去，結結巴巴地插嘴道。蕭墨存假裝為難地按按太陽穴，瞧了眼小全兒，小全兒上前一步，道：&ldo;太守大人，公子爺最是體貼下人，有委屈自己咽肚子裡的人，您可别有什麼誤會啊。&rdo;&ldo;沒有誤會，沒有誤會，下官們平時想孝敬公子爺這樣的貴人，可恨無門而入的，今兒個可算有此天賜良機，下官心底感激還來不及呢，求公子爺，賞我們個親近的機會吧。&rdo;那别駕唯恐王啟照又說出什麼不中聽，趕緊打斷了他，陪笑回道。蕭墨存此時方笑了笑，道：&ldo;我就賞識你這樣的人，識趣兒，想必歸遠治下，也是井井有條了。這麼着，過兩天你将此處赈災的情況寫給條陳給我，我也好回禀皇上不是？若寫得好，将來咱們度過天災，皇上嘉獎百官的時候，也少不了你們歸遠太守的份。&rdo;&ldo;那全仰仗公子爺美言啊。&rdo;蕭墨存撣撣衣裳，起身道：&ldo;得，我也事多，就不叨擾了。記住，條陳得趕緊給我寫好了送來，過了時候，我可是不收的。&rdo;&ldo;公子爺放心，下官省得。&rdo;蕭墨存這才扶了小全兒的肩膀，帶着喬裝成侍衛的白析皓并一應護軍揚長而去，太守王啟照與别駕忙行大禮拜送。回到下榻的小院，不出半日，王啟照即差人送來所謂條陳。蕭墨存打開來，除了一張所謂的歸遠州縣赈災事宜回禀的紙張外，附了厚厚一大疊銀票。錦芳數了數，笑道：&ldo;哎呦，真發财了，這出一趟門，就有十萬雪花銀，這州府大人還真舍得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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