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峤的家,從外面看就是個普通人家,宅院比陳蒨租住的宅院還要小些,華皎上前敲門,過了一會,一個小僮打開門,華皎拱手:“上次跟你家先生說好的,這位是長城侯,今天帶兩位郎君前來拜先生為師的。”
小僮還禮:“知道知道,隻是先生午休還未起來,你們先在堂下等一會吧!”
“居然讓我們侯爺站在堂下等他睡醒,這是什麼待客之道?”李德叫起來。
陳蒨瞪了他一眼,斥責:“有鄰不可無禮,之前沒有告之,倉促到訪,打擾人家清修,讓我們等一下又有什麼不對?”
李德趕緊閉了嘴,一行人随着小僮進了門,在堂下站了半個多時辰,終于聽到堂内傳來朗朗的讀書聲,“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隐,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這是玄響玄素在讀書呢!”華皎高興道。
“子高,我考考你,他們讀的是什麼書?”陳蒨問韓子高。
韓子高不假思索道:“是《禮記》‘中庸’一篇。”
“不錯,讀過的書沒丢。”陳蒨點頭。
這時小僮走下堂來,對衆人拱手:“先生說了,請兩位郎君留下便可,諸位都請回吧!”
“什麼?”李德氣得又想罵人,見陳蒨對自己的眼神,隻得忍住。
華皎對陳蒨解釋:“先生的确是不喜見客,其實我到現在也沒見過先生的廬山真面目,給玄響、玄素拜師是托謝岐的幫忙,給伯宗伯茂拜師還是托謝岐的幫忙。”
小僮道:“長城侯勿怪,我家先生既然應允教授兩位郎君,就會盡心教授,請長城侯放心。”
“蒨不是不放心先生教授小兒,實在是想見一見先生。”陳蒨拱手對小僮道:“蒨任會稽太守時就來拜見過先生,當時先生未肯相見,我知先生是高士,也就未敢打擾。如今我已無官位,是以白衣相見,還請幫我轉達,今日相見隻是希望能向先生請教學問。”
小僮道:“怪不得見您臉熟,請您稍等,我再進去跟先生說說看。”
小僮又進去了片刻,出來拱手:“先生說還是無需相見,實在抱歉,請長城侯勿怪。”
陳蒨很是失望,小僮看了一眼韓子高,拱手問:“請問,您是韓司馬嗎?”
韓子高愣了愣,回禮道:“在下韓子高,早就不是司馬了,布衣而已,不用如此稱呼。”
小僮笑道:“先生說,請韓司馬領兩位郎君進去就可以了,其他人都請回吧!”
衆人都是一臉懵狀,華皎奇道:“這就怪了,先生如何指名要見三弟?難道三弟和他認識?”
陳蒨看向韓子高,韓子高摸頭困惑道:“我雖是本地人,但我沒見過謝先生。”
李德笑道:“我知道了,謝先生定是為您的美色所吸引,您可是山陰一枝花啊,換誰不想見一見?”
“胡說什麼呢?你是想找打嗎?”韓子高瞪了李德一眼,劉誠在旁捂着嘴偷笑。
陳蒨失望地歎口氣:“既然先生不願意見我,那三弟帶孩子們進去吧,我們就回去了。有鄰,你們把禮物放下。”
華皎拍拍韓子高的肩膀,笑道:“謝大儒對你青眼有加,好事啊,我們都不及三弟你有面子呢,子華,到我家去坐坐,晚上我還約了德言兄來吃酒,三弟你也來哦,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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