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蒨心想,是我對兒子太過嚴厲嗎?他們見了我如何像老鼠見了貓一般,剛才還上竄下跳的跟個猴似的,現在卻呆若木雞。
他伸出雙手,想抱一抱伯宗,伯宗竟往後退了一步,陳蒨不禁有些懊惱,韓子高上前抱起伯宗,塞到陳蒨懷裡,笑道:“大郎剛還說想阿爺的,怎麼見了阿爺反倒害羞了,阿爺也好想你們哪!”
陳蒨抱着伯宗,端詳這孩子,眉眼真是像自己,越看越喜歡,韓子高對陳伯宗道:“親親阿爺哈。”
陳伯宗眨着眼睛,看看韓子高,再看看父親,似乎猶豫不決的樣子。
陳蒨歎口氣道:“這孩子怎麼唯唯諾諾的?好像不太聰明的樣子。”
韓子高道:“大郎還小呢!”
“小?我六歲時射彈已經百發百中,騎着比我個頭還高的馬,跟着叔父出去打獵了。”陳蒨道。
“那是你,像你這樣的奇葩幾百年才有一個吧。”韓子高撇了撇嘴:“我六歲時還沒見過馬呢!十六歲才第一次騎馬,現在不是騎得好的很,你着什麼急呢!”
“你也是個奇葩,而且是幾千年才出一個的奇葩。”陳蒨回怼。
“好,你我都是奇葩,我比你還奇葩好吧!你呀,就是性子急,恨不能一口吞下頭大象。”韓子高搖搖頭。
伯茂大聲問:“大象?我還沒見過大象,阿爺、阿叔,你們見過大象嗎?”
韓子高看看陳蒨,陳蒨笑道:“你看我做什麼?我也沒見過大象。”
韓子高撇了撇嘴:“我還以為你見過,原來你也沒見過。”
“我雖沒親眼見過,但見過大象的畫像。”陳蒨道。
“真的啊!”兩個孩子頓時來了興趣,拉住陳蒨問:“阿爺,說說大象是什麼樣子?”
陳蒨從伯宗手中拿過彈弓,用弓架在地上畫了起來,韓子高問:“你從哪見到的畫像?”
“我小時候叔父畫給我看的,他說嶺南那帶随處可見大象,那邊騎大象就跟騎馬一樣,叔父還騎過大象呢。”陳蒨邊畫邊說,突然他的手停住,原本閃亮的眸子倏地暗淡下來。
隻頓了一下,陳蒨繼續若無其事地邊畫邊道:“大象身形巨大,要十幾個人手拉手才能圍它一圈,它的腿比廊柱還粗,鼻子非常長,能夠翻卷起來,一次勾起兩三個人……”
兩個孩子聽得津津有味,韓子高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深深歎了口氣。
不遠處,沈妙容望着練武場内歡樂的情景,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乳娘語氣帶着酸意道:“這個韓子高真是厲害,把侯爺迷得一年不想歸家也就罷了,回來還沒過一天,就哄得兩位郎君整日跟他玩在一起,大郎二郎每天一睜眼就喊着要找阿叔玩,我攔也攔不住,除了吃飯睡覺,都不要我侍候了,唉——”
晚上,陳蒨宿在自己寝室,韓子高侍候他洗腳,邊洗邊道:“你一年多不回家,應該多陪陪嫂嫂們,這麼快回來做什麼?”
“你想要我命啊!這些婆娘們一個個如狼似虎的,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我,再留在她們那兒,我這腰可就要斷了。”陳蒨捶着腰直叫喚。
韓子高憋笑不住,陳蒨道:“你沒成親,你不知道,剛成親時女人啊一個個矜持的很,嘴上說不要,其實心裡想要,她們年紀越長越是索求不止,看來我是年紀大了,實在力不從心。”
“你這話說的酸得很,坐享齊人之福,還抱怨。”韓子高笑着:“等會洗完腳,我給你捏捏腰吧!”
“甚好,甚好。”陳蒨高興道。
“是腎好吧!”韓子高打趣着。
“你啊!什麼時候也學會這個詞了。”陳蒨搖搖頭。
第二天早上,陳蒨和韓子高在書房煮茶下棋,伯宗伯茂跑進來,一個抱住阿爺,一個抱住阿叔,吵着要出去玩,韓子高意思帶孩子們騎馬出去遛遛,陳蒨也來了興緻,正打算出門,沈妙容走了進來。
“夫君,妾有事跟您商量。”沈妙容行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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