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泰二年正月初二的這晚,杜泰趁杜龛醉得人事不醒,将其五花大綁,親自背至城外項王寺,陳蒨之前已得到杜泰密報,率領衆将在寺前等候。
杜龛背來之時,仍是酒醉未醒,陳蒨命駱牙從寺裡打了一桶井水,把杜龛從頭到腳澆了個遍,寒風吹過,杜龛打起了哆嗦,終于睜開眼,他這一看可是徹底的透心涼。
曾經趾高氣昂的魁梧男人,此刻灰頭土臉地癱坐地上。
陳蒨端坐胡床,微笑道:“使君咱們又見面了,可惜啊,上次你若真心歸順,我們還可以同朝為臣,這次就莫怪在下無禮了。旗門,将這逆賊就地斬首。”
駱牙抽刀就要砍杜龛,杜龛昂起頭吼道:“我不服,若不是杜泰這個叛徒出賣,你陳蒨如何能拿得住我,我不服,我活着不服,死了也不服,我死不瞑目!”
陳蒨道:“那你如何才能服呢?”
杜龛道:“你可敢與我單打獨鬥?若我死在你手裡,自是心服口服,若你打不過我,便要放我一條生路。不過可惜,怕是你沒這個膽量。”
“以為使君隻知道喝酒,這激将法用得不錯。”陳蒨笑道。
“你敢不敢跟老子比?”杜龛狂妄地叫嚣。
“好,我滿足你。”陳蒨從胡床上站起,解掉帔風。
“将軍,您跟他鬥什麼,他已是階下囚,一刀斬了他了事。”駱牙勸阻。
“旗門,給杜使君松綁,再給他一樣稱心的兵器。”陳蒨下令。
章昭達拉住陳蒨道:“讓我來吧,子華是主帥,這刀劍不長眼,萬一傷着您……”
陳蒨擡眼看了下章昭達,推開他的手道:“你若是赢了,他會服氣嗎?你若是輸了,丢的可是我的臉。”
章昭達想想也是,不再阻攔,駱牙急道:“章将軍怎麼不勸了?”
章昭達對着駱牙耳語:“你太實誠,這都是咱們的人,怕什麼,打赢了杜龛,将軍可是威武之極,連咱們臉上跟着有光,若是将軍打不過那厮,咱們就一起上,把那厮剁成肉醬,跟他講什麼規矩。”
駱牙恍然大悟,這才上前解開杜龛的綁繩。
杜龛大喜,扭了一下脖子,揮拳踢腿,活動筋骨。
駱牙問:“使君想使什麼兵器?”
杜龛道:“我要我的虎爪。”
駱牙一愣,杜泰在旁解釋道:“虎爪是杜龛的貼身武器,我綁他時,正在他身上,就一塊帶來了。”
杜泰雙手捧上一對鋼爪和一副鐵護臂,陳蒨看了一眼道:“久聞杜使君的追命奪魂手練得出神入化,上回我三弟就是被這個所傷,今日正好讓我也見識一下。旗門,把它們拿給杜使君。”
杜龛喜出望外,套上護臂和鋼爪。心想,狂妄自大的陳蒨,我知道就算我赢了,你們也不會放過我,反正我活不了,就拿你來墊被,看我怎麼爪破你的喉嚨。
駱牙問陳蒨:“将軍,您使什麼兵器?”
“拿我的槊來!”陳蒨道。
杜龛一聽急了,搖頭道:“不公平!你使長,我使短,我吃虧,不公平!”
章昭達道:“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巧,長短兵器各有利弊,虎爪是你自己選的,難道隻準你選,不準别人選?哪裡就不公平了?”
杜龛道:“槊太長,我的虎爪根本接近不了,這不公平。”
“那你也使槊好了!”章昭達抱臂道,杜龛沒答話。
陳蒨微微一笑:“好,不使槊,旗門,去找一對手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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