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道:“見你年輕,卻是和我爹一輩。”
莫惜言道:“他們都叫我惜言姑娘,你若不介意,也這麼叫吧。”
我剛要點頭,屋裡頭卻傳來一個戲谑好聽的聲音,“不行,叫幹娘。”
但見一個白衣勝雪的身影從昏黃中走來,我欣喜地大叫一聲:“幹爹!”
風和見了我,啧啧歎了兩聲:“幾年不見,小茴兒仍然又笨又傻蠢極了。”
我臉色一沉,決計不與他計較,又問:“這些年不見幹爹,去哪裡了?”
風和嘻嘻一笑,莫惜言笑說:“你一直不來栾州,自然遇不到他。”
屋内收拾得很幹淨,竹椅,木桌,雕花橫梁。後面的院子還有兩間廂房,風和拉着我往堂上一坐,便問起這些年的事情。
原來當年千阙樓内丹之事了結後,他便來了這栾州。風和是灑脫且清傲的人,然而言辭之間提起莫惜言,也自帶一份割舍不斷地親昵。
莫惜言從後屋出來時,為我與風和一人倒了一杯苦丁茶:“夏天喝這茶清熱。”說罷,也在桌前坐下,“怎麼想着來落橋鎮尋我?”
聽了此言,我忙從行囊裡取出紅綢金絲荷包,“莫疏言……不,是爹,他讓我給你的。”見她接過荷包,我有赧然一笑,“拖了許久,一直未拿來。”
莫惜言從荷包裡取出那塊綢布,墨迹已有些退了。
“那時候他教我讀詩。”她喃喃笑道,“寫了一首沒有音律的小詞給我,讓我對下半段。我寫字不好,便念給他聽,他就記在這綢布上。時隔這麼多年,他總算将它還給我。”
風和咳了兩聲。
莫惜言又笑:“我是想說,過去的事,便過去了,現在很好。”
風和滿意笑了笑,問我:“小茴兒日後打算去哪兒?你現在壽與天齊,要好好計劃。”
“怎樣都好。”我想了想,“我答應了辰檐,生生世世都要去尋他一面。”
莫惜言笑道:“他哪裡是真的讓你去找他,隻是讓你有個信念在心裡,好好地,堅強地活下去罷了。”
“我知道。”我點點頭,“可是我答應了他。辰檐說江山秀美,我去尋他時,再四處看看。”
風和說:“小茴兒想去就去吧,總有陌上花開的一日。”
陌上花開蝴蝶飛,江山猶是昔人非。我心中沒由來一疼,竟愣怔了半晌。莫惜言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捏了捏毛球的耳朵,引來它一陣叫嚷,低聲道:“是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
2
我在落橋鎮住了竟三日時光。莫惜言将操控内息的法子一一告訴我。當那些暖流如淺淺河水般,流淌在我血脈中的時候,我仿佛聞到了李辰檐身上霜霰般的氣味。
那股清晰如此恒久地存于我的生命,永世不去。
離開落橋鎮那日,風和與莫疏言一直将我送到鎮口橋頭,風和笑道,我送還小惜一個荷包,他再送一個給我。淺青的色澤,上面有暗花雲紋,我将那荷包與腰間玉笛挂在一起。
又一次,我帶着毛球,踏上這片壯麗的山河,不知終點,不知盡頭。
記得暮春回家時,永京繁華更勝當年。短短三年,英長泣平亂黨,減賦稅,輕徭役,舉國上下一片歡樂祥和。爹功成名就後,終于辭官,在富麗堂皇的相府内頤養天年。
西苑仍舊飛花流水,恍恍當年,一群人年少飛揚,站在時光的交彙處,悉數心中的情愫。
毛球像預感到我回來似的,四隻小爪子啪嗒啪嗒跑得飛快,我蹲下身,它悶頭撲進我懷中。
我摸摸它的頭,笑道:“你也算是一隻老狗了。改明兒修個仙,給我當坐騎。”
毛球似聽懂了一般,搗蒜似地點頭。後退兩步朝地上一坐,兩隻前爪向前滑去,頭往下點一點,竟做了個跪拜之姿。
“小,小姐……”青桃的聲音中帶着難以置信地興奮。
我抱起毛球,回頭笑道:“我來帶毛球走。”
青桃此時早已眼淚漣漣:“小姐,老爺說你已經……”
“他騙你呢。”我擡袖替她拭幹淚水,“我活着的消息,不能讓人知道,方才已在前廳見過了爹與修澤他們,等我再遊曆幾年,便回來看你們。”
“嗯嗯。”青桃不住地點頭。
我拍拍她的肩:“傻丫頭,到時你定然嫁人了,給我留兩杯喜酒倒是真的。”
聽我這麼一說,青桃哭得越發厲害,抽泣了好一會兒,才指着我手裡的毛球,邊哭邊笑道:“就這小狗有福氣,小姐出閣那年,生了好大一場病,這些年倒越發能折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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