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病鬼,老子回來啦!”他歡快地踩着水撲向幹淨整潔的船醫,滿身海水毫不客氣地蹭了船醫一身,興奮地道,“這回遇到了博西國使者的船,他們帶了好多紅色的酒,還有假水晶,咳咳咳……我沒病!苦死了,不喝!”
葛昏曉不理他的掙紮,确保準備好的藥汁全部倒進張妄的喉嚨裡,才用袖子擦了擦臉上混着沙子的海水:“這次沒受傷?”
張妄嬉笑着張開手臂轉了個圈,連個小擦傷都沒有。
他赤裸的上半身健壯如同海外人推崇的神明,海上烈日曬出的古銅色臉龐已經有了歲月的痕迹,曾經威嚴不可直視的雙眼閃爍着孩子般簡單而明媚的笑意。
當年他們來這裡看海,灰白的沙地和時不時湧上沙灘的海水,以及那遙不可及的海平線,都是皇宮裡從未見過的奇景。
連續七天在蹲在集市裡聽老海賊講海上故事的張妄最終決定奔向大海,而對神秘植物很感興趣的葛昏曉也順勢成為了海賊船的新船醫。
大海給兩個心高氣傲的年輕人當頭澆了盆冰水。和陸地上人與人的争鬥不同,在大海上,人需要和天鬥,和海鬥,和命鬥。再強壯的戰士都可能因一場暴風雨而病死,再淵博的學者面對海流變化都束手無策。
葛昏曉還好,雖然苦于物資不足和對海外草藥的了解有限,但适應了搖晃的船闆後,他憑着針灸和正骨也受到了海賊們的一緻推崇。張妄卻吃足了苦頭,他會殺人,卻未必會在海上殺人,會看地圖,卻不會看海圖。這反而激起了張妄的鬥志,他仿佛又回到小時候剛離開皇宮的時候,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隻有眼前的一片海闊天空。
比當年更加自由,沒人知道他是誰,沒有地方非要他回去,沒有責任需要背負,以後他的肩膀上,隻放他親手壓上去的人和事!
張妄花了三年在海上闖出名聲,在第四年從老船長手裡接過海賊船——那時候已經是個船隊了,招收的加上收編的,足足五艘船——成為海上大名鼎鼎的海賊張。
如今陸地上越來越亂,到處都在打仗,很多人背井離鄉來到海邊讨生活,海賊們的來路更加複雜。這次葛昏曉受傷,就是因為幾個染病的人不願意自己跳海,非要留在船上連累大家,甚至挾持船醫試圖和張妄談條件。
當然海裡也不平靜,海外幾個小國聯合組建了海軍,已經有幾股小規模的海賊被他們滅了。他們還會僞裝成本國海賊來近海打劫,極大的破壞了本國海賊和商隊之間的協議。
張妄作為近海規模最大的海賊船長,混不下去的小股海賊紛紛來投,在他正面和外國的聯合水軍幹了一架并且把水軍打殘後,海賊張的名頭響徹海外諸國。現在他手握十餘艘大船,二十多艘中型船,是海上名副其實的霸主。不少人都在推測他什麼時候稱王。這次他上岸來,就是和那些商隊、小海賊們“協商”的。他覺得商人們組成的“商團”不錯,完全可以發展到海賊的領域裡,到時候他該給自己起個什麼名号才配得上所有近海海賊首領的身份?
稱王?忒俗。倒是那個商團團長,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他們是海賊……海賊團長?
正想着,巨大的藥箱被葛昏曉砸在他腦袋上。
海上的大太陽都沒能讓老病鬼那身白得跟鬼一樣的皮膚稍微黑一點,最多從“下半年就要病死”變成“明年可能病死”。
海賊張把自己的海賊船都丢在港口,打着赤膊,帶着滿身海水的腥味,興高采烈地背着藥箱跟在葛昏曉身後走進城鎮。
每個海賊們回來的日子都是城鎮居民們的節日,海賊的家人們欣喜于頂梁柱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商販們則趁機大賺一筆。船上好多人連搶到的是絲還是緞都分不清,更别說茶磚的優劣,金銀的純度了。葛昏曉和張妄一路上都能聽見商販們在商量符合擡高價格,以次充好忽悠上岸的海賊們。
和每個從海上歸來的日子一樣。
即使弄了個海賊團,也不會有什麼變化。
張妄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他越想越不開心,興緻缺缺,百無聊賴。
“老病鬼,我膩了。”他突然道。
葛昏曉很習慣他說風就是雨的性子,平靜地和他商量:“跟着你的海賊們怎麼辦?”
他早料到張妄沒長性,前幾年海賊最紅火的時候就去鐵匠鋪子給他打了個小金印,專門做了個挂環兒,就等他不想幹的時候挂房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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