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劉強,出生在農村,一個很窮的地方。東院的王家與我家是世交,我母親和王家嬸子同時懷孕,于是兩家人便指腹為婚,為我們兩個未出世的孩子定下了娃娃親。”
“我說,你這鬼故事能不能挑重點講?娃娃親都扯出來了。。。。。。”
“哎!這不怪我,可能作者寫不下去了在湊字數吧?”
“好吧!這裡,作者最大。”
“年二十九那天,兩位媽媽同時被推進了産房。黎明時分,兩聲洪亮的啼哭聲同時從産房傳了出來。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我們來到了這個世界。”
“你和你媳婦還真是有緣分啊!”
“不是不是,我們這親事成不了的。”
“為什麼啊?難道,你變心了?”
“不是不是,他家也生了個男孩兒。”
“可惜啊可惜!那你們的父親肯定很失望吧!”
“失望?怎麼會?他們骨子裡都想要兒子的!從此我和王富億成了一對無比要好的異姓親兄弟。兩個人上同一所幼兒園、同一所小學和同一所中學。早上一起去學校,下午一同回家,今天去他家吃飯,明天回我家吃住。反正比親兄弟還親。”
“畢業後兩人便相約去南方闖蕩。兩個既沒有學曆又沒有技術的人,想找份正式工作太難了。處處碰壁的兩人隻能在家混日子,抽煙喝酒打遊戲。父母看到我們這樣子,也是唉聲歎氣。”
“有一天我們閑得無聊正在家打遊戲,小億的表弟正好路過來找他。當他看到了我們正在玩遊戲機時羨慕的不行。他說,他們學校隻有一個挺有錢的同學有這個型号的遊戲機。那是他爸爸出差從廣州帶回來的,這裡買不到的。而當他看到那一箱子遊戲帶盤時,直接驚掉了下巴。他如獲至寶的拿起那些遊戲盤,小心的反複看着,光是看着這些盤他就已經口水橫流了。”
“雙截龍、魂鬥羅、忍者龍劍傳、赤色要塞、綠色兵團、獸王記、松鼠大作戰。。。。。。二合一、四合一、八合一、十六合一。。。。。。。。。一百零八合一。”他一邊看一邊哇哇的念叨着“哥!商場一盤二合一就買一百多,遊戲隻有馬戲團、超級瑪麗和大金剛啥的。你這些遊戲我隻是聽說過,還真是頭一次見到,這得多少錢才能買到啊?你也太有錢了?”
小億表弟的話讓我和小億眼前一亮。兩人互望一眼,立刻心領神會的想到了一起。于是,小億很快聯系了廣東的朋友幫忙進貨,我們在科技市場租了個櫃台,雙帆科技就算開業了。當時一節櫃台一個月的租金才十幾塊錢,而我們的利潤卻是高的可怕。在小億弟弟和同學們的宣傳下,我們真是日進鬥金,每天數錢都數到手抽筋了。嘗到了甜頭的我們擴大了規模增加了櫃台,又開始做cd、dVd以及盜版碟片,批發加零售的很快又賺的個盆滿缽滿。再後來,我們率先引進了電腦dIY組裝等項目,憑借着南北方的信息差和幾年來的市場占有率,我們壟斷了部分電子産品。運氣好加趕上了好時機,幾年時間公司就發展到了資産千萬,雙帆科技也成了這裡的龍頭老大。有錢了,住别墅買豪車,以前向往的一切物都實現了。漂亮的媳婦還有即将出生的孩子,更是讓我對未來的充滿了希望。總之,眼前的生活完美至極。”
“我知道了,一定是和你兄弟有關。是你兄弟害死你的吧?”小胖突然說道。
“啊?”我震驚的看着小胖,不知道他怎麼推斷出這麼個情況。
“啊什麼啊?電視劇裡經常有這種劇情。兄弟兩人創業成功,有錢了,兄弟反目,想一個人獨吞公司,于是害死了大哥。”
“是不是你兄弟想獨吞公司害了你啊?”我問道。
“不是不是,誰會害我,我兄弟也不會害我,我了解他。我們是過命的兄弟。”
“哦,那你說自己死的冤枉,到底誰害了你呢?”
“我也沒個頭緒。。。。。。不過,我的死肯定不是個偶然。你們聽完我的故事就知道了。哎!說白了都是為了錢。以前窮的時候總覺得有了錢就是最好的生活,有了錢就不會有煩惱。但錢帶給我的除了片刻的興奮,剩下的卻都是為了追逐它而帶來的煩惱。人真是貪婪的動物啊!這些年我經常想,如果當初沒有搞公司,如果當初隻在村裡就那麼簡簡單單的生活也很好,至少不會這麼早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也許最終害了我的還是錢和貪婪吧?”
“有錢了還有煩惱?真是不明白。。。。。。。”小胖不可思議的說道。
“為什麼說最終害你的還是錢和貪婪呢?到底出了什麼問題?”我問。
“近一兩年,電子産品這個行業已經露出了衰敗的勢頭了。科技城以前是人頭攢動,而現在呢?現在的科技城早就失去了往日的輝煌,電腦什麼的已經不是什麼稀有物品,産品更新換代太快,手機大有替代電腦的情況。随着信息越來越透明,利潤是越來越低了。我們這樣的小公司已經漸漸失去了優勢。加上又多出兩個背後有大資金的競争對手,在這種競争之下我們的發展空間越來越小了。當然,我們公司并不差錢,就算關門了,我和小億這輩子也不愁吃喝。但誰會嫌自己錢多呢?在對金錢的貪婪之心促使下,我們不斷的尋找新的項目,希望能開辟新市場賺到更多的錢。雖然我也想賺更多錢,但我深知自己和小億的真實水平,我還保留着一絲絲的清醒,所以在新項目的選擇上我還是比較謹慎的。而小億卻比較冒進,經曆了前期日進鬥金的日子,他有些膨脹了,總想賺快錢賺大錢,而且是一口吃個大胖子。慢慢的,我們之間在經營上出現了很多不同意見。當然,我不怪小億,他也是為了公司的未來着想。其實公司的發展和兄弟感情上,我更傾向于兄弟感情。為了避免我們因為公司的事兒傷了感情,我跟小億商量後又成立一個新的科技公司。新公司全權由他負責,我出資最多但隻占有很少的股份。這樣,他對外擴張,而我在這裡穩紮穩打,萬一有風險至少能有個退路。但沒想到這個決定卻加速了公司的毀滅,讓我陷入了萬劫不複的絕境。”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哎。。。。。。那天,小億跌跌撞撞的跑到我面前哭個不停。我問他,他卻不肯多說,隻是不停的說着對不起我。以前他得罪人,我們被追的走投無路,也沒樣過。我對他說我們走南闖北的這麼多年了,大風大浪不是沒見過,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幫他頂着。可當他跪在地上拉着我的褲腿說出了實情後,我頓覺天旋地轉,這天真的塌了而我根本頂不住。”
“幾天前,廣東那邊有人給我們推薦了個項目。就是制作闆材,工地建築用的那種模闆。這套專利設備是利用廢舊木料加工制造闆材,制造出來的闆材堅固耐用而且可以反複使用好幾次。更重要的是成本低利潤高,而且在全國房地産形勢一派大好的條件下,銷路應該沒什麼問題。小億對這個項目很有信心,而我對于這個項目我也有點心動,但考慮到制造業不是我們熟悉的産業,而且先期投資還是比較大的,所以我一直猶豫不絕。之所以猶豫,還因為多年的經商經驗讓我有種感覺,這個投資項目有點問題。具體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就是一種直覺吧。我萬萬沒想到,新公司成立沒幾天,小億就跟那邊聯系并簽下了合同,由于新公司資金不夠,他還擅自挪用了總公司的部分資金。現在爆出了消息,不光我們打過去的款子石沉大海了,最可怕的是我們落入了人家的合同陷阱。按照合同約定我們還欠違約金一千多萬。”
小億也是後悔莫及一直哭訴着求我原諒:“都怪我啊哥,我太沖動了沒聽你的。我本想這把兒賺個大的給公司緩解一下壓力。我本想給你點驚喜的,我混蛋,都怪我,現在該怎麼辦啊?”
面對這種情況我也想知道該怎麼辦。本身公司周轉資金就不多,在加上這些債務,就算競争對手不打壓,我們想翻身也很難了。多少年的努力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可面對淚流滿面跪在面前的過命兄弟,除了罵他幾句我又能怎麼辦?由于怕被虎視眈眈的競争對手知道我們的處境,我們壓住了這個消息。跟律師研究了合同後,發現法律途徑我們是走不通的,按合同我們是違約了,必須賠錢。我算了算,就算把房子車子都賣了,還是差不少錢。于是我私下裡去籌措資金,可拜訪了幾個好朋友,見面都是開開心心,一談借錢卻變了臉色。”
“你那個兄弟捅了這麼大簍子,賣房賣車借錢應該是他的事兒啊。”
“我這個兄弟啊什麼都好,就是愛玩,成天和那幫狐朋狗友花天酒地。他是有多少花多少,也不存錢也不結婚。月底還經常給我借錢花。他肯定也向那幫狗肉朋友開口了,可那些人能借給他錢?我根本沒考慮着他能解決多大的問題。”
“俗話說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是難。跑了幾天,隻有兩三個朋友答應借給我錢,而這十幾萬跟那巨額債務相比真實杯水車薪啊。心力憔悴的我想去喝點酒來麻痹自己,可掏了掏口袋,身上隻有一百塊錢了。于是我把車停到了路邊,在一個夫妻檔的路邊攤坐了下來。要了幾瓶啤酒和一盤毛豆後便一個人喝起了悶酒。有生以來,頭一次覺得啤酒這麼苦,這種苦澀的感覺讓我覺得生活真是沒有意思,不如喝完這幾瓶酒找個地方一了百了算了。”
“你。。。。。。”
“放心,我沒有選擇這條路。那天我準備結賬的時候路邊攤的這對夫婦改變了我的想法。想想妻子和未出生的孩子,我不能這樣。自己本來就是從窮光蛋開始的,為了妻兒,大不了重頭再來吧。”
“男人就是要這樣,為了家庭為了妻兒不輕言放棄,真佩服你。”我和小胖說道。
回應我們的隻是幾聲幹笑,笑聲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人真的很有意思,開始我想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但當我下定決心活下去的時候,卻不明不白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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